很多年前的那個小鎮里,沒有劍的天生劍胚在尋劍,跟著大師姐下山的少年,看大師姐找劍。
兩個少年相遇了,便戰了一場,沒分勝負。
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個夜晚,天生劍胚因為一直贏不了對面的少年,便問了一句,你他娘的到底姓不姓梁。
另外一個少年則是回答,我姓顧,去他娘的梁。
那是故事里,兩個少年友誼的開始。
之后的時光里,兩個人不斷成長,互相幫助,然后某一天,姓顧的少年離開了那個世界,又過了些年,姓蘇的少年也離開了那個世界。
到了新的世界,姓顧的少年成為了天驕榜上的天驕,姓蘇的少年來到這個世界,聽說有人欺負自己的朋友,于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座宗門收拾了一番。
后來他也成為了天驕榜上的天才。
再后來,那個姓顧的少年離開了天驕榜,變成了舉世皆知的劍仙,在這里大殺四方。
姓蘇的那個少年,也來到了這里,雖然沒那么矚目,但他也在為了這個世界而戰。
現在,柳渾給顧泯設了一個局。
沒有人知道那個局要怎么去解。
于是蘇宿便張口了。
他又不管別的事情,世界的存亡,此刻好像對他來講,都已經不重要了,這個年輕劍修,此刻只在想一件事。
有人要讓小顧去死,他不會答應。
即便在這件事情上還有許多別的東西,但他都不管。
他就是不答應。
顧泯沒轉頭去看那個反正也不會有自己好看的家伙,只是在笑。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即便所有人都拋棄了自己,師姐也不會拋棄自己,蘇宿也不會拋棄自己。
柳渾看著那個大發厥詞的年輕人,沒有生氣,反倒是覺得有些有趣。
……
……
“我也不答應。”
蘇遮云看著戰場,平靜開口,神情如常。
“我也不答應。”
御風笑了笑,看向戰場,一頭白發飛揚。他何曾畏懼過死亡?即便死,也要站著去死。
“我老謝,不答應。”
謝寶山有氣無力開口,這位之前便殺了不少人的劍仙,罵道:“什么玩意兒?!”
“我也不答應。”
洛瑤平靜開口,她代表不了浮夢山,但可以代表自己的想法,她不會接受。
“小僧也不答應。”
玄空摸了摸還在淌血的光頭,搖了搖頭。
“寒山不答應!”
寒山的修行者幾乎是同時開口,對于自家掌教,他們絕不能接受,犧牲掌教一人,換取世界的存在。
“我也不答應。”
這次說話的人,讓城頭那些修行者都沉默了。
因為說話的是祀山的掌教,他一但開口,便是選擇代表了一座仙山。
而這座仙山也不是尋常的仙山,而是世上最大的一座仙山,祀山。
分量極重。
祀山掌教一開口,這在場的許多仙山掌教臉色都微變,他
們自然知道顧泯對這場大戰做出過的貢獻,但卻依然強迫自己忘記,希望能讓自己從這個世界出發去表達自己的看法。
“阿彌陀佛,老僧覺得,此事不可行。”
紫金寺的老住持說話了,他和祀山掌教一樣,一旦開口,便會代表整個紫金寺。
“我也不答應,誰他娘的要我徒弟去死,還要不要臉!”
一個老人火冒三丈,在這里氣的直跺腳。
顧泯聽到這聲音,轉頭看了看,發現真是自己師父常遺真人,于是便笑了笑。
好久不見了。
城頭上有些稀稀疏疏的聲音,大概都是說不答應的。
柳渾卻擺了擺手,“你們答不答應,有什么用?或許是說,你們便能代表所有人做決定?”
柳渾面帶譏笑,看向天幕。
真正能做決定的,是云端那幾個人。
不多時,有金光閃過,一道漠然的聲音在每個人心頭響起。
“舍一人,而保一界,有……”
那道漠然的聲音表達的意思很清楚,既然舍去顧泯一個人,能保全這個世界,那又為什么不可以呢?他可以來做這個決定,就讓罪責都落在他的身上便是了。
這雖然不是法旨,但這是云端的意志,便已經是法旨了。
柳渾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