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祀山掌教一力殺了數百異域強者之時,其實柳渾便在遠處觀望。
看到那個祀山掌教抬手斬殺這么多人,他也神情沒有絲毫變幻,反倒是轉身朝著遠處的營地走去。
大帳之中,早就吵得不可開交。
異域幾位真能說得上話的大人物看著眼前的地圖,臉色陰沉。
派出二十位千秋境這個舉動,本來不被所有人贊同,如今這二十人又都殞命在藍玉關前,更是讓他們不愿意接受。
“我早說過,如此作戰,沒什么道理,即便是要全面開戰,我們也應當步步為營,那邊那些人雖說不如我們,但我們想要將其覆滅,不崩碎幾顆牙?”
說話的是一個紫衣男人,他名為紫云道人,在這邊權柄極重,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紫云道人說的有道理,云端那幾個老家伙還沒出手,我們自然要小心,說不定他們此刻,便在算計我們!”
說話的沙啞老人,是另外一位大人物,境界高深莫測,以往很難見到,若不是這一次大戰,只怕還在閉關。
只是兩人雖然都權柄不小,但一切,都只能聽柳渾的。
大帳被掀開,里面的聲音都消散了。
柳渾自顧自的走進來,坐在主位,笑瞇瞇道:“我知道各位,現在都在罵我柳渾了,沒關系,愿意罵便盡管罵,不過罵完了,該聽的,還得聽。”
“柳道長!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什么解釋?”
沙啞老人皺眉道:“二十位千秋境,折戟于藍玉關,這種事情,難道不需要個解釋?”
柳渾冷聲道:“我柳渾什么時候,要向你這樣的人物解釋了?”
沙啞老人一時語塞,紫云道人開口道:“大戰已起,我們即便要死在這里,也該知道為何而死!”
柳渾視線掃過在場眾人,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你們都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么時候要開戰,要打到什么程度,都不是你們和我能決定的,諸位后面站著的天君們,如何想,要我們如何去做,我們便要如何去做,至于我們在想什么,我們想要怎么做,誰關心?”
這句話一說出來,在場眾人,都沉默了。
柳渾冷笑道:“大家都是棋子,再說明白一點,便是棄子,在這棋盤上掙扎,為得是什么?不過是為了擺脫這里罷了,但沒有走下棋盤之前,那邊說什么,我們就得做什么!”
紫云道人聽著這話,欲又止。
沙啞老人猶豫片刻,還是問道:“難道如今,他們已經厭煩了我們,所以要讓我們和這群人一起去死?”
此話一出,人心惶惶。
無數人神情復雜。
柳渾漠然以對。
眾人心中悲涼。
“我們死或不死,天君們不會操心,在他們眼里,我們不過是螻蟻罷了。”
柳渾淡然道:“不過有很多人,的確想我們死。”
紫云道人勃然大怒,“我們都已經在這個地方千萬年了,還有人不放過我們?!”
沙啞老人眼中也滿是殺機。
柳渾不愿意去解答這個問題,只是平靜道:“天君法旨。”
隨著他開口,一道金色的字符出現在掌心。
看到這個東西,在場眾人,不管是什么想法,此刻都只有緩慢跪下。
柳渾看著這一幕,沒有情緒變化,只是將法旨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片刻后,他收起法旨。
大帳眾人對視一眼,漠然伸手,各自將自己胸前一直貼有的一道青符撕下。
只是瞬間,這座大帳之中,便全是云海境。
其中幾位,更是踏足了云海上境,在云海盡頭。
而此刻氣息尋常的柳渾,反倒是像個異類。
“諸位出發吧,去云端看看。”
那幾位云海上境的強者點頭,化作流光,消失在這里。
其余的云海境走出大帳。
此刻營地之中,已經匯聚了無數的修行者。
抬眼看去,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其中風亭境數不勝數,千秋強者,至少也在數百人,至于云海境,也有十數人。
光是此刻出現在戰場上的修行者,只怕便能踏平彼岸。
何況還有現在遠去云端的那些云海上境。
柳渾看著這么多人,沒有什么情緒,只是淡漠道:“殺。”
……
……
蒼茫的號角聲從戰場傳出,如同一把巨大的錘子敲打在眾人心上!
崖城里還在等著祀山掌教和云端強者的仙山掌教們,此刻終于得到了一道法旨。
那道法旨從天而降,落到紫金寺老住持的手中,這位老和尚只是看了一眼,便瞪大眼睛,立馬傳訊紫金寺,讓寺中僧人,盡數前往戰場那邊。
而后其余掌教在得知法旨內容之后,也都大驚,紛紛傳訊各自宗門,讓宗門里的弟子,以重意境為門檻,重意境以下,留守宗門,其余修行者,盡數趕往戰場。
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天要塌了。
異域強者,似乎已經不再滿足于之前的小打小鬧,如今想要一戰定乾坤,將所有強者都派遣往戰場了。
一場可能是歷史上最為慘烈的大戰,就要發生。
可他們不能理解,為何對方要不顧一切,根本連后手都不留,要畢其功于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