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居然要寒山出一位千秋境,明顯便是想著將掌教騙到戰場上,借機殺了他,掌教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異域,這樣一來,云端不用出手,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
王長秋有些憤怒,若是換了以往,他絕對不會說起云端的不是,但如今不同,他看著寒山一點點壯大,看著寒山變成了那個自己都沒想過的樣子,便越發珍惜擋下的光景,而且他很清楚,寒山想要更好,離不開顧泯。
若是顧泯死了,寒山也就倒了。
只是他即便此刻抱怨,也沒有人接他的話。
在場的人不多,除去王長秋這個原本寒山的修行者之外,其余眾人分別是謝寶山為首,加上賣酒女子和屠夫的小巷三人,蘇宿和阿桑這兩位顧泯的同鄉,當然,一個是好兄弟,另外一個是大師姐,都是極為重要的人物,另外還有徐月逢。
以及青槐。
這些人便是現在寒山真正說話管用的人。
“如今云端有大勢,若是拒絕,便立刻要成為萬夫所指,很多原本支持小顧的人,也會立馬轉頭來唾棄他。”
蘇宿惆悵道:“若是小顧在山中,或許沒這么麻煩,可惜他此刻了無音訊,誰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云端還是留了些空間,裹著一層遮羞布,沒把自己的野心暴露的太多,一個千秋境,說來說去,似乎過分,也不算是太過分,人人都知道掌教是天縱奇才,在千秋境便能殺云端,既然如此,又為什么此刻不去戰場上殺一殺異域的修行者?”
謝寶山冷笑道:“你們以為他們高坐云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實際上他們把這人間的種種,全部都看得很清楚,人性兩字,在他們眼里,已經被琢磨透了。”
枯坐云端千萬年,除去修行也看心。
青槐說道:“說到底,寒山畢竟是他的寒山,我實在是不想做決定。”
徐月逢接話道:“我寒山修行者可以上戰場,可以死在戰場上,但絕對不應該莫名其妙去死!”
如今的寒山,有很多是橫渡雷池而來的修行者,這些修行者,平日里每次大戰,便是各大仙山推出去的替死鬼,如今來了寒山,他們自然還是愿意踏足戰場,卻不再愿意做什么替死鬼。
他們可以死,但卻不接受這種死法。
聽著徐月逢的話,所有人都在沉默,并不是他們不支持這種說法,而是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這樣的事情是理所應當的。
“掌教既然不在,我老謝便走一遭。”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寶山忽然站了起來。
這位昔年在世間也算是名震世間的劍仙,笑著看向在坐眾人,“自從那一次老謝走下戰場之后,便立誓再也不踏足戰場,不過如今,老謝改主意了,掌教已經做的足夠多了,老謝也相信掌教能做更多,既然掌教都能做這么多,老謝如何不能再做些事情?”
所有人都看向謝寶山,他們都清楚,走上戰場意味著什么。
“老謝,真男人!”
蘇宿第一個跳起來,大笑著開口,“我就和老謝你一起上戰場了,能不能回來,不管!”
“算我一個。”
徐月逢淡
然起身,同為天驕榜上的天驕,徐月逢也不甘示弱。
青槐看向在場眾人,平靜道:“我也去。”
謝寶山沒說話,只是笑著轉身,走出大殿。
此刻外面廣場上,一整座寒山的修行者,盡數都在此地。
一眾寒山修行者,此刻都站在原地,看到謝寶山走出大殿之后,都是沉默。
謝寶山不知道為何,在看到這一眾無數的修行者之后,多年不曾沸騰的鮮血,此刻竟然都沸騰起來了,他好似變成了當初那個年輕的劍修,仗劍世間,遇不平事,便要出劍!
看著在場眾人,謝寶山笑道:“諸位可愿隨我?”
短暫的沉默后,長久安靜。
然后是無數人齊聲高呼,“我等愿隨!”
謝寶山哈哈大笑,化作劍光,掠向天際。
在他之后,劍修蘇宿,仗劍大笑,跟隨而去。
而后便是青槐和徐月逢,是一個個寒山修行者,掠向天際!
……
……
這樣的事情,在很多地方都在發生。
每一次大戰,便有一次死別。
但如今這一次卻是特殊的。
過往的大戰,走上戰場的修行者大多數都沒那么心甘情愿,今年卻多了些愿意自己走上戰場的修行者,其中有不少年輕天才,他們有些沒有在天驕榜上,但卻還是天才,有些在天驕榜上,便是天才中的天才。
一條仙舟之上,齊聚不少年輕天才。
紫云洞的梁溟拿了木牌,獨自一人站在船頭,這位年輕道士,在最近的一次天驕榜上,排名第五,只比寒山蘇宿差一些,看起來和最開始的名次也沒什么區別,但實際上,隨著顧泯和御風的先后離開天驕榜,此刻的他,不該在這個位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