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襲白裙覺察到有人,轉過頭去,便看到了祀山掌教。
“掌教師兄。”
她輕輕開口,聲音很淡。
“芙蓉師妹。”
祀山掌教笑著開口。
他們兩人之間,曾有一段故事,只是故事的開頭和結束,都太唐突了。
那位芙蓉道姑聽著熟悉的叫聲,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行了禮,便轉身走了。
祀山掌教沒有說什么,移開了目光。
“掌教師兄既然還喜歡芙蓉師妹,為何不開口?”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了,靈虛道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的背后。
這位祀山掌律感慨道:“玄山師弟前些年因為沖擊云海境,已然身死道消了,芙蓉師妹如今只是一人,師兄既然放不下,為什么不能重新牽起她的手?”
祀山掌教沒有去看靈虛道人,只是看著遠處的云海,說道:“喜歡一朵花,不必將其摘下,喜歡一片云,也不必強求它永遠為自己而停留。”
靈虛道人扯了扯嘴角,直白道:“師兄不就是害怕嗎?”
祀山掌教轉頭看向自己這個師弟,搖搖頭,“我深知自己不知如何愛人,即便結為道侶,結果也不會太好,既然如此,為何非要強求?說不定過了些年月,本來很美好的事情,便變得極其糟糕。”
靈虛道人反駁道:“師兄不去試試,怎么就知道沒有結果?”
祀山掌教說道:“師弟若是能看清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自然也會知曉自己會去做什么樣的事情。”
靈虛道人皺著眉頭,還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同輩的師兄弟們,其實都知曉,當初掌教師兄是喜歡芙蓉師妹的,不過那個時候,掌教師兄沒有去想過那些事情,所以才讓芙蓉師妹黯然離去,如今兩人又有了攜手的機會,為何不可?
“師兄,有些事情,光是看,沒有結果。要去嘗試。”
靈虛道人有些苦口婆心的勸道。
祀山掌教搖頭。
他準備離開這里。
靈虛道人有些無奈。
不過走出幾步,祀山掌教便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師弟,笑道:“師弟其實什么都想到了,唯獨忘了一樁事,那就是芙蓉師妹自己的想法。”
身為祀山掌教,該如何做,才能做好?其實根本沒有一個完全正確的答案,但是祀山掌教這個掌教做的還不錯,緣由在于他對于山中的弟子性情都很清楚,知道他們想要什么,不喜歡什么。
芙蓉師妹,舍不得玄山師弟。
玄山師弟也很喜歡芙蓉師妹。
這些,祀山掌教,都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了,就夠了。
……
……
一晃眼,世間便迎來了一場雪。
長新觀里有無數飄落的雪花,那棵桂花樹被積雪壓著,卻沒有什么問題,畢竟這不是凡物。
雪花飄落,落在顧泯身上,將他的頭發染白,他也沒有醒來。
老道士在大殿門口搞了個爐子,生了一爐火,在那邊煮著一壺桂花茶。
看著壺里冒起熱霧,他打開壺蓋,將一把桂花丟了進去。
然后看也不看,便蓋了上蓋子。
“師父,這都半年了,顧劍仙還沒散完?”
小道童托著腮幫子,吃著一塊在別處求人做的桂花糕,桂花自然用的是道觀里的桂花,可他們這對師徒都不會做這類糕點,所以只能麻煩其余山峰的同門,不過不僅做好之后得分出不少桂花糕出去,還得送出些桂花。
老道士皺眉道:“云海上境,你以為這么簡單,修行要修多少年?至少也得幾千年吧?散功散半年就散完了?哪這么容易?”
老道士吃著一塊桂花糕,說話的時候碎屑不斷的往外掉,最后搞的胡子上到處都是。
“也是這個道理,不過之前掌教師祖不是說,數年工夫就行了?這散功要好幾年,重新修行,只怕還要好幾年?”
小道童也不太懂,只是想起之前祀山掌教和顧泯在這樹下的談話,兩人沒有刻意不讓小道童知道,所以在院子里的小道童也算是聽得清清楚楚。
老道士對這類事情不太感興趣,只是搖頭道:“只要不出事情,花些時間不算什么,畢竟顧劍仙走得這么快。”
小道童也點點頭,煞有其事道:“師父,顧劍仙真是我見過最天才的人了。”
老道士也笑道:“誰不是呢?”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抬頭看了看天上,有一片金光灑落。
不知不覺,又到了換榜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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