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在離開之前,還有個弟子。”
顧泯搖頭,說起這樁事,他還是真的切切實實不知曉。
“那是我白猿一族最出彩的年輕人,卻非要跟著他學劍,族內怕惹下大禍,因此用萬年寒冰將其冰凍,讓他生機不斷,原本這被視作禍害,不出意外是還要冰凍很多年的,至于到什么時候結束……”老人仰頭看著天幕,緩慢說道:“全看這天什么時候變。”
顧泯等著之后的語。
“顧晚云之前找過我,最后我回到祖地,故意將他放走了。”老人看向顧泯,輕聲道:“你們都學過同一人的劍,算是師兄弟,在這片大地上,要相互扶持。”
顧泯一怔,明白了,原來晚云真人在離開之前,還給他留了好大一個幫手。
這個幫手看著只有一個人,但實際上卻是拖來了白猿一族。
顧泯都不得不佩服。
老人好似知曉顧泯在想什么,只是淡然說道:“這片天地很糟糕,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衰老且腐朽,而且這大變化一直在醞釀,無非是在等一個契機,你做的事情,或許就是那個契機。”
顧泯問道:“前輩真覺得還有救?”
老人自嘲一笑,隨即反問道:“若是沒了辦法,你們這幾個姓顧的人在做些什么?”
顧泯忽然燦爛一笑,十分開心。
老人說道:“這條路艱難是一定的,但一定會有終點,一旦改變這個世間,這便是萬古一來最為重要的時刻。”
顧泯對這種太大的事情,沒太多想法,他做事情,都是先從眼前的事情,一點一滴做起來。
說到這里,渡船已經臨近一處碼頭,眼前碼頭上,稀稀疏疏站著十來個修行者,等著登船。
能在這崖城里修行的人們,大多數都身份不凡,讓他們乘坐渡船,還是真的有些扯淡,老人看了那邊一眼,也不說話,身影驟然消散,便離開船頭。
而在船尾處,青槐一揚魚竿,一尾金色鯉魚就這樣被她扯上岸來。
顧泯轉頭笑著說道:“今晚吃魚!”
青槐卻是取下魚鉤,隨手又將這尾金色鯉魚給扔進江水里。
她要釣的,從來都不是什么金色鯉魚,而是白魚。
顧泯看著這一幕,也是無可奈何。
他只是喃喃道:“要是蘇宿那家伙在,早就喊著生火了。”
……
……
渡船在一處名為長淵渡的地方停下,這里距離城內不遠,大概慢悠悠走,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功夫。
顧泯和青槐在這里下船,并肩朝著那邊走去。
一邊走,顧泯一邊說起巷子那邊的事情,當然了,這也是怕青槐和對方起沖突,在說起那個鬼嬰的時候,青槐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說什么。
“奇人異事,藏于微末之地,這種事情,本來也只有書上才有。”青槐看了遠處那些建筑一眼,淡然道:“你這份家業,有多少是自己去掙來的,虧得有兩個好祖宗。”
這句話倒是實誠,在之前那邊,顧泯去拿天下,依然是寧啟帝布局深遠,其實顧泯沒做多少,大多數都是那位皇帝陛下一個人就做完了。
顧泯作為棋子,其實也就是實實在在的搏命幾次。
到了這邊,晚云真人雖說看著那灑脫性子,什么都不愿意為后人操勞,但說來說去,等了好些年之后,終于等到一個流淌著和他一樣鮮血的后人,怎么不會上心?
畢竟這個后人不僅天賦不錯,還有個更為不錯的小閨女,這讓晚云真人,不得不做些什么。
因此晚云真人幾次動作,不僅讓云端那幾位,不敢輕舉妄動,還為顧泯找來了白猿一族和那小巷里的幾位。
顧泯以后要在某處開宗立派,其實大差不差,都有了底氣。
顧泯咧嘴一笑,“在前面搏命,這怎么說,也得給點好處不是?”
青槐翻了個白眼,看著顧泯,她最開始覺得這家伙和那家伙其實差不多,但一看,眼前這家伙,天賦要比那家伙好太多,膽子也大得多,更堅定得多,生得也要好看許多。
但還是不如那個家伙。
顧泯根本不知道這位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很快便看到那條小巷的輪廓,臉上笑容燦爛。
臨近小巷,一如既往在嗑瓜子的胭脂鋪婦人早就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了,只是在看著顧泯身側又多出一個女子的時候,胭脂鋪婦人翻了個白眼,有些不高興。
謝寶山等人從鋪子里走出來,看向已經來到小巷口的顧泯。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顧泯哈哈大笑,自顧自的開口。
謝寶山呵呵一笑,“真能活著回來,沒說的,老謝我可是要準備搬家了。”
賣酒女子直接丟出來一壇子酒,是正宗的桂花釀,然后她一如既往的清冷開口問道:“能不能在那地方開一家酒鋪子?”
顧泯笑著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買得起。”
賣酒女子搖頭道:“這就不是需要你操心的事情了。”
另外那邊,肉鋪子那邊的壯漢也笑著開口,說是他也想換個地方,編竹篾的那個男人也是點頭,至于胭脂鋪婦人,她身側的小姑娘早跑過來叫爹了。
只有那書攤的老攤主,沉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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