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的子孫不一定是惡人,好人的孩子也不一定是好人。
看著這個鬼嬰,顧泯又如何能下手?
可是即便自己此刻轉身離去,沒了父母,這個孩子活下去的可能,也是渺茫。
若是自己帶著她,又能怎么辦?
用自己的血氣為他續命,還是為她殺人?
顧泯陷入了沉思。
只是看著那嬰兒肥嘟嘟的臉,顧泯還是彎腰去抱起這個小嬰兒,不管怎么說,他都無法放棄她。
或許能找到一些修行辦法,能讓這嬰兒不用再和她的父母那般,吸食血氣。
畢竟在自己家鄉那邊,南海深處的老和尚便是一個鬼修,也不曾吃人,甚至還成了很了不起的修行者。
顧泯相信總有解決的辦法。
奇怪的是,當顧泯抱起這個女嬰的時候,原本還在啼哭的女嬰,在這個時候,忽然便止住了哭聲。
很是奇怪。
她一雙大眼睛,在顧泯臉上打量,根本不知曉便是她的仇人。
是的,她的父母,盡數都已經喪生在顧泯劍下。
顧泯看著她,嘆了口氣。
不說別的,顧泯能夠想到,等到以后,這個小姑娘長大之后,若是知道真相,注定會糾結的。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顧泯來到屋檐下,等著大雨停歇。
女嬰在他懷里,好奇打量之后,然后沉沉睡去。
顧泯沒在意,只是看著雨停之后,這才離開破廟,繼續朝著遠處而去,同樣還是泥濘不堪的小路,這次顧泯走得更艱難。
但始終是往前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道清風緩緩而起,兩道身影突兀出現,就在破廟屋檐下,之前顧泯站立的地方。
其中一人一擺手,之前的景象便躍然于自己眼前,之前顧泯出劍,如何斬殺那對夫婦,都在眼前。
“這劍道的凌厲樣子,倒是真像那個殺胚。”
其中一人笑著感慨道:“數千年過去了,要攪動風云的三人,竟然都是一個姓,你說有沒有意思?”
他看向身側男人的臉,這才發現,那個男人生了一張極美的臉,頭上甚至還有一對龍角,而額頭上,則有一只白目。
那只眼睛里,只有白光。
生有龍角的男人說道:“生死之間,他選了生,之前殺人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猶豫,是個殺伐果斷的人,光是這一點,便不比身前兩人差,你請我來看他,我已經看出來了,他身上有淡淡龍氣,與我族淵源頗深,若不是涉及太多,我倒是愿意保他一保。”
那個身材相對要矮小許多的男人挑眉道:“淵源到了什么地方,竟然能讓龍君你如此開口?”
龍君冷笑一聲,并不回答這個問題。
這涉及太多,可不是說誰想知道就真的能夠知道的。
男人說道:“如此說來,我們還得看看?”
龍君出譏諷道:“不看看?那個殺胚還沒死,你動手,不就是個死字。”
男人感覺有些難堪,冷笑道:“在這座城里,難道
是他想殺人就能殺人的?”
龍君神情淡然,“這話你去給那條巷子里的幾人說?或者是去當著他的面說,我倒是想看看,你這位云巔祖師,到底能扛得住他幾劍,不過話說清楚,到時候不管幾劍,我是不會幫你收尸的。”
同樣是千秋境的巔峰人物,在一座人間,都是山巔的人物,除去云端那數人,他們早就是咳嗽一聲,整個人間都要想想的人物,可在那個完全不講道理的殺胚面前,依然沒啥意思。
“得了,我是不敢出手一巴掌把他拍死,他娘的,敢拍死他的人,卻又不動手,真他娘的怪!”
男人有些郁悶,一腳踢了顆石子到破廟里,很快便聽著一陣陣聲響響起,沒要多久,一座破廟,就這么轟然倒塌。
龍君眼看遠山,神情變得古怪起來,很久之后,他才嘆了口氣,意味深長說道:“我總是覺得,你們這些人,一直都在小看這三個姓顧的,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
……
三個姓顧的,數千年前來到這里的那位姓顧的,天賦驚人,幾次走上戰場,全身而退,而且成長的極快,當時甚至還有過和另外那位劍修白寅大戰而未分勝負的壯舉,如今白寅早就超脫,成了真正的人杰。
而后要不是那個姓顧的想著離開彼岸,強行從雷池逆返,或許如今這天地,他早已經成為掌權者之一。
即便是他已經成為某些人嘴里可恥的叛逃者,但誰都不敢否認他的不凡。
在他之后,這邊算是安靜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在兩千多年前,另外一個姓顧的來到這里。
來到這里的第一次出劍,便劍斬天驕榜榜首,奪去了世人的所有目光,原本眾人還不知道這橫空出世的家伙底細,隨著時間的推移,調查的深入,才知曉了這個劍修也他娘的姓顧,而且正正好好,就是那個家伙的后人。
當即不知道有多少人便想斬殺了這個家伙,可是因為某種原因,還是讓他成長起來,到了如今,便是想殺,也很難殺了。
至于如今這個才踏入這邊的這個,其實很多人壓根沒有將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