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府即便并非是那種得勢不饒人的性子,如今也不可能退縮忍讓。
男人面容一沉,冷聲道:“如此就是說,不愿意給扶云山一個薄面了?”
男人還能如此說話,但對于女子來說,卻是要更加咄咄逼人,“識相的,便將房間讓出來,要不然之后,可是沒那么容易!”
這對出身于扶云山的夫婦,其實很像是多年前一直橫行世間的萬劍山,那般囂張和跋扈。
柳錦府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她瞇起眼,一字一句說道:“我再說一遍,我家公子,兩位惹不起!”
說話的時候,柳錦府已經將觀海樓的信物取了出來,以此證明她是觀海樓的弟子,她雖然對兩人實在是沒有任何好感,卻還是沒起殺心。
由此可見,柳錦府這個人,的確還不錯。
“觀海樓?”
男人的臉色微變,觀海樓的名頭他還是知道的,四海之主里的孟秋池便是觀海樓之主,觀海樓當日,也算是世上頭一等的修行宗門。
可如今……
女子冷笑道:“道友這般手段,難道就騙得了我們,冒充觀海樓的讀書人,不怕被事后問責?”
到底都不是第一天行走世間了,又是夫妻,那個男人在剎那之間便已經明白了這女子的意思,略微沉默,便開口道:“道友既然這般,便莫要怪我們動手了。”
柳錦府氣急,沒想到自己竟然亮出觀海樓身份還是沒用,剛要準備動手,顧泯的聲音便從里面響了起來,“兩位既然前來拜訪,一直站在門口做什么?”
聽得這話,兩人一時間以為那位所謂的公子已經有心緩和關系,冷笑一聲,便都走了進去。
進入房中,那婦人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的白衣年輕人,頓時一雙眼睛里,滿是笑意,行走世間這么久了,她們哪里看到過像是這般好看的男子。
“兩位既然想要這房間,又有正當理由,讓給兩位,也不是不可以。”顧泯眼見兩人已經進來,淡然開口,“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白要的道理,兩位想要這房間,怎么也得拿東西來換。”
婦人咯咯笑道:“道友生得如此俊美,想要什么,盡管開口,即便是想要奴家,只怕也是未嘗不可。”
一旁的男人皺了皺眉,倒也沒開口。
顧泯反倒是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婆娘常給你戴帽子?”
男人暴怒,怒視顧泯,“想死嗎?”
他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年輕人,并非是什么境界高深之輩,甚至真要打起來,其實還不如他們兩人。
“別他娘以為生得好看,就可以不用死!”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說。
就比如說現在這般,那婦人早在許久之前,便早就和不止一個男人雙修過,這種事情男人知道,也能忍,可就是不能讓人當面說出來。
婦人倒是捂嘴輕笑,“公子這張嘴啊,可真不錯。”
同是出身扶云山,但是婦人的背景要比這男人高得多,當初他們結成道侶,本就是男子高攀,到了如今,道侶關系,早就是名存實亡,之所以一直不曾和離,無
非是因為兩家人都在相互利用罷了。
男人臉色越發難看,但也明白了婦人意思,緘默其口,不再出聲。
顧泯不以為意,只是笑著問道:“據說扶云山有兩脈,翠靈峰是靈石道人做主,而銀云峰則是天寶道人掌權,兩脈共同撐起扶云山,卻又好似誰都不服誰?兩位是出自哪一脈?”
扶云山雖然在近些年聲名鵲起,但是這山中怪事,也是旁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兩位金闕強者坐鎮,卻始終沒有一人能夠坐上山主之位,說白了,誰都知道,這兩人是誰都不服誰。
婦人臉色微變,但還是很快笑道:“不承想公子知道的如此之多,難道和山中某位師長有些交情?”
顧泯搖頭道:“神交已久,只是不曾見過。”
聽著這話,她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如果顧泯和扶云山某人有些交情,那事情反倒是不好辦。
若是敵對一脈還好,可若是自己一脈的某人和顧泯有交情,婦人還真不好這般隨意對待,畢竟他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在扶云山占據主動,讓老祖天寶道人掌權。
眼看著婦人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顧泯也不自討無趣,只是瞥了一眼柳錦府,當即便要起身,他們兩人沒帶行李,也就說不上收拾東西了。
柳錦府在顧泯身側低聲問道:“陛下,當真要讓?”
她有些生氣,是覺得那兩人太過飛揚跋扈,也有些意外這位大楚皇帝的脾氣如此之好。
顧泯笑而不語。
就在他起身之后,婦人還未說話,門外又闖進來了兩個道人,皆是一身灰色道袍,神情冷淡,看著這邊兩人,冷笑道:“嚴師妹,幾日不見,倒是生得越發水靈了。”
這后面進來的兩人,自然而然便是另外一脈,靈石道人的徒子徒孫了。
說完這句話,其中一個道人看向顧泯,直白道:“這房間,扶云山要了。”
前后兩方,都要這房間,顧泯沒生氣,只是貌似有些為難的說道:“可這位道友,已經定下了。”
男人臉色微變,聽出了其中的拱火之意,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