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工部的人來幫你們修院子。”
說完這句話,顧泯仰頭喊了一句,“燭游!”
最開始并未提劍,所以到了這會兒,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顧泯本是想走那種養氣之后,遞出驚世駭俗的一劍,但是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要是這會兒自己還不動劍,等到自己想要動劍的時候,八成就是動不了劍了。
那到了那個局面,有沒有劍,還有什么區別。
反正都死了。
顧泯躍上一座高樓,一身雪白帝袍尚未破去,體魄也沒有重傷,只是之前幾拳,多多少少有些讓顧泯灰頭土臉。
寧啟帝落在另外一座高樓上,平淡開口,“朕還以為你當真有這么蠢。”
一道琉璃劍光從天而降,落到寧啟帝頭上,后者一揮袖,驅散劍光,不過劍光雖說剎那消散,但片刻之后,燭游劍尖已經落到了他的掌心上。
這柄柢山至寶,如今可算是世上最鋒利的劍,抵住寧啟帝掌心,但再也未能前進分毫,反倒是劍身漸漸彎曲,而后竟然到了一個極為夸張的程度。
劍尖幾乎要和劍柄貼合。
可即便是這樣,燭游一樣沒有折斷。
這柢山至寶的堅韌程度,已經經受住了考驗。
顧泯朝著寧啟帝掠去,但才起身,燭游便被寧啟帝擊退,顧泯接住燭游,被巨力帶著又落回高樓上。
燭游微微顫鳴,有些畏懼,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和不甘。
能夠和這樣強大的人物交手,是燭游歷代主人都無法做到的。
強如晚云真人,提起燭游的時候,橫推天下,也沒有遇到過太過強大的敵手。
顧泯握住燭游,劍氣流瀉,如同長河一般的劍意涌出,讓燭游再次嗡嗡作響。
劍尖處的劍氣大作,涌向天地。
顧泯臉色如常,然后遞出一劍,那些劍意和劍氣都沒有流出,好似一個剛剛習劍的劍修,在這里平靜的遞出一劍,那么普通那么平凡。
寧啟帝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負手而立的他,也不在負手。
開戰到了現在,不算是最開始顧泯撞向他的那次,這才是他第一次覺得要慎重對待的第一次。
天地之間,用劍者數不勝數,為何顧泯能夠越過一眾前輩,站在最高處。
難道只是因為他有那么多的奇遇而已?
他是真正的天才,而不只是庚辛劍主的這么一個身份而已。
這一劍,讓萬物都安靜下來。
頗有一種,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的氣魄!
天地之間,劍鳴聲大作!
顧泯大笑道:“看劍!”
這一剎那,顧泯無比灑脫,也無比自信。
寧啟帝臉色不變,卷起大袖,無數道光華在這里匯聚,天地之間雷鳴之聲連綿不絕,萬里無云的景象再度變化,雷云堆積而起,積壓而來。
仿佛天地,在此刻都被籠罩!
整座郢都,都暗了下來。
顧泯仰著頭,最后遞出那一劍!
磅礴劍光突兀而生。
整個郢都的人,都能夠看到那一道劍光,從不知道什么地方生起,然后斬開天幕上的黑云,斥退雷云。
一條雪白長線,蔓延而去,一條如同琉璃一般的劍氣長河,在天幕之中流淌,天光落在上面,熠熠生輝。
一片雷云,在剎那之間,被斬開變成兩半。
那些四散而出,但并未離開郢都的修行者看著這一幕,感受著空氣里的劍氣,都激動不已。
尤其是蘇宿,隨手拿起身邊小販販賣的果子,咬了一口,咧了咧嘴,不滿道:“這玩意兒還沒熟,你都敢賣?”
小販早就被這些景象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哪里還會搭話。
隨手丟了生澀的果子,蘇宿贊嘆道:“果然是小顧啊!”
話音未落。
那被斬開的雷云聚集到了一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里面雷電奔騰,片刻之后,更是有一道十分粗壯的雷電落下人間!
看到這道雷電,眾人臉色難看,駭然無比。
但緊接著,還有一道劍光從大地升起,迎上那道雷電。
一人之力,硬扛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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