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握住燭游。
天上便有了一場雨。
一場雨,會解決冬境城里的處境,但誰都沒想到,那場在天空里的烈焰,沒有熄滅,大多數雨水,在半空便被蒸發。
而僥幸來到地面的雨水也是無比滾燙,就像是才燒開的開水一樣。
冬境城冒出白霧,將天幕映照的像是仙境一樣。
一道劍光,斬開了這道貌似仙境的地方。
白霧遇到劍光,自然而然的分開,不敢有半點阻擋,那些烈焰,在面對這道劍光的時候,也是如此。
那道劍光在天空中緩行,仿佛不管是誰都能夠躲過去,但偏偏天衍宗主沒能躲過去,他被這道劍光切開了。
身形斷開,但又在頃刻之間合了起來。
面無表情的天衍宗主甚至還轉頭看了看那道遠去的劍光。
然后點了點頭。
這是他此生看見過最強的劍。
甚至和白玉塵的刀,不分上下。
但他絕不會死在這樣的劍下。
于是他揮動大戟,大戟上的烈焰,將掃過的空間,紛紛燃燒起來,扭曲的空間,發出了鏡子碎裂的聲音。
一大片黑洞出現,透著死寂的氣息。
顧泯沒退,反倒是迎了上去。
兩人開始交手。
轟!
一道道巨響傳出。
那是真正的強者在這里交手。
也是這場大戰,真正開始兇險的地方。
兩個人都清楚,到了這會兒,要是有人分心走神,出現什么紕漏,那么他肯會死的。
這不是什么無趣的話語。
而是事實。
顧泯的劍很強大,尤其是當顧泯用盡了全力,要傾力出劍的時候,這個世上很少有人能夠攔下他的劍。
天衍宗主和他交手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袍,發現上面已經有了幾道劍痕。
雖說還未斬開他的衣袍,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么問題來了,如果在一定的時間之后,顧泯就能斬開他的衣袍,那么再過一些時候,是不是就能斬開他的身軀。
天衍宗主知道,只要讓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活著,在某個時間,這樣的設想,就會成為事實。
但他還在出手,還有更大的可能在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前,先斬殺那個年輕的皇帝。
天衍宗主的身軀忽然變得極其高大,他手中的天衍戟氣息也更加恐怖,頃刻之間,大戟朝著顧泯壓去。
好似一片天地,壓在顧泯頭上。
而年輕的劍仙,只是攥緊了手中的劍。
……
……
天衍山頂峰,那株草幻化而成的年輕女子,看向遠處,然后眉頭皺起。
這么多年第一次,這個女子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想要離開這里。
她驚懼之余,還有些意外,她本以為自己才是這個世上最強大的人物,從來沒想到,竟然這世上還有人能夠比她更強大。
傷勢未復的她,剎那之間便遠遁萬里。
出現在了海面上。
但下一刻,有一襲黑袍和一襲白袍便出現在這里。
兩人看著她,都沒什么情緒。
女子皺眉,想要再度遁走。
她的身影,突然淡化,可下一刻,想要遁入虛空的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虛空中抓了出來。
王座上那人淡然道:“許多年不曾離開北海,這次出來看看,才發現還有你這樣的漏網之魚。”
這么多年,王座上那人一直都在海底,不曾離開,這一次離開,他只去了兩個地方,先是千丈山。
而后便是這北戎。
他的強大,無法用語來形容,所以一旦出現在北戎,那株草就肯定會被他發現。
女子怒道:“你我無冤無仇,何必趕盡殺絕?”
她重傷未愈,戰力不比當初,但讓她如此害怕的,不是自己的狀態,而是自己即便無傷,也好像無法戰勝那個人。
他太強大了。
如今的她,甚至也不見得能戰勝寧啟帝。
她沒想過,這個地方竟然還有這么強大的人物。
“你們應該都在彼岸才對!”
女子有些歇斯底里,她很不愿意死在這里。
寧啟帝看著她,“說些我們想知道的,或許你能夠不死。”
那人沒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可即便如此,也給了那女子十分巨大的壓力。
她此刻很絕望。
因為再一次,性命被別人掌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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