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相問,但明明卻是陳述的語氣。
寧啟帝還活著,是顧泯判斷出來的。
大應太后眼神復雜,在眼睛深處,閃過一抹懼色。
她都已經這般強大了,但是提及這個名字,她還是會下意識的感到害怕,畢竟這個人,太過強大了。
而且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你即便不按著他說的去做,但最后也會發現,你自己做的事情,都是他想要你做的。
這些事情,也是大應太后之后才想清楚的。
越是如此,越是害怕。
都這般強大的人物了,還這般能算計。
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害怕吧。
大應太后緩緩點頭,“大應南下,也是陛下授意的,至于大應國運,雖說他并未明說,但我想,也是他的想法。”
這句話一說出來,便在告訴顧泯一個不可爭辯的事實。
他現在擁有的這座天下,不是自己取的,而是寧啟帝給他的。
顧泯自嘲一笑,“果然是把我當作棋子了嗎?”
大應太后輕聲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之前我以為他想要重新拿回這座天下,重建王朝,但后來一想,他這樣的人物,怎么還會留戀天下呢?”
“后來他又在種種跡象中表明,這座天下是他給你奪的,一想,你是他唯一的后人,這天下他奪來給你,也算是說得過去,可是他都是這般人了,難道還會在意親情?”
大應太后很疑惑。
因為從始至終,她都不明白,寧啟帝到底在做些什么,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猜不透一個人的動機,尤其是猜不透寧啟帝的動機。
顧泯說道:“太史令謀劃千年,原本以為自己能夠覆滅大寧王朝和所有大寧皇族的血脈,應該是到了死前才明白,他要覆滅的大寧王朝是那個皇帝自己要覆滅的,他的一生,都是被操控的棋子,如今太史令死了,我就是那顆棋子。”
大應太后有些感慨,雖說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但是有人愿意用千年的時光去做這些事情,便說明他所求的,一定是他們都沒想到的事情。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想再被他操控了。”
顧泯看向大應太后,“還有什么沒說的,都告訴我。”
大應太后知道的事情相當有限,是因為寧啟帝想要讓她知道的,也就那么一點點。
所以很快,她便說完了一切。
顧泯皺了皺眉頭,他很難在這有限的消息里,找到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沉默半響之后,顧泯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總覺得,只要我和他見面,事情便會有一個結果。”
大應太后搖頭道:“即便你如今已經是金闕巔峰,殺力無窮,但對上他,我也想不到你到底會有什么勝算。”
除去寧啟帝活得這些年生,要知道,即便是在千年之前,這位皇帝也是舉世無敵。
真正的舉世無敵之人。
千年前就只有寧啟帝一人。
而千年后,晚云真人,才算得上是另外一個。
面對這樣的強敵,大應太后不知道顧泯有什么勝算。
從柳邑那里出發,大應太后也有些擔心。
顧泯搖頭道:“如果這么害怕他,那定然是絕不可能勝過他的。”
……
……
天衍山頂峰。
一身黑衣的天衍宗主看著那株草問道:“他來了?”
那株草搖曳起來,一縷縷光華溢出,最后在天衍宗主身前,出現一幅畫面。
正是雪山上的顧泯和白玉塵幾人。
看著畫面里的那個年輕人,天衍宗主說道:“這么年輕的天下共主,真是罕見。”
之前的最后一次天地之爭,天衍一脈的蕭啟將天衍戟帶去那處戰場,然后不僅全軍覆滅,而且還將天衍戟丟失,而得到天衍戟的,便是顧泯。
之前已經有過耳聞,知道那個年輕人特別,但是當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
“倒是有一身好皮囊。”
那株草也稱贊了一聲。
顧泯的容貌,的確罕見。
修行者雖然在修行之后,自身氣質會大幅度拔高,但也很難有顧泯這般的姿態。
天衍宗主看著畫面的顧泯,微笑道:“他既然來了,那我便拿回天衍戟,再殺了他就是。”
“聽說白玉塵要將自己的閨女嫁給這個年輕人。”
天衍宗主微笑道:“白玉塵的眼光倒是極好,我要是有個閨女,也難挑出比這個年輕人更好的夫婿。”
“只是這次,這對翁婿,或許就都要死在這里了。”
“當真是有些可惜。”
天衍宗主搖了搖頭,他充滿自信。
的確,他是這世上最強的幾人之一,理應有這些自信。
那株草默不作聲。
對于這些事情,她不感興趣。
畫面漸漸消散。
那株草也不再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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