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應太后眉頭蹙起,她也是個十分強大的金闕強者,但也明白,如果自己要出現在兩人中間,幾乎剎那之間,便會重傷。
“白玉塵,多年一別,可還安好?”
沒想到,竟然是天衍宗主先開口,這位強大到了極致的修行強者,恍惚在和故人交談,半點不覺得劍拔弩張。
白玉塵淡然道:“當初沒能殺你,我至今都有些懊悔。”
白玉塵坐鎮北海多年,殺過無數想要從北海來到陸地的修行者,甚至從西海來的,也殺過,但只有一個人,能夠從他的手下,全身而退。
那人便是當年的天衍宗主。
當年白玉塵的境界遠不如這般強大,天衍宗主也是如此,仔細想來,天衍宗主當初也不是想要去陸地,不過是游歷北海而已,恰逢碰到了白玉塵,于是兩個人,便有過一番大戰。
平手收場。
但兩人交手,打穿了無數冰山,也震碎了無數寒冰。
一戰之后,兩人再沒相遇。
直到如今。
兩個人,都成長到了一個極高的高度。
在那邊,寧啟帝若是不出手,白玉塵便可說是當世第一人,在這邊,天衍宗主自從親手將地靈一脈的那個掌權者的頭顱丟到眾人身前之后,他第一人的身份,已經無需贅述。
“今天見你,你可還想殺我?”
天衍宗主緩慢開口
,聲音平淡。
白玉塵說道:“你并未帶著那么些人來圍殺我,就真不怕死?”
天衍宗主只要愿意,自然可以驅動無數的修行強者來圍殺白玉塵,在加上他自己,自然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將這位北海之主留下來。
即便這里還有位大應太后。
“回到陸地,縱然是族人們千萬年的想法,但我仍舊想和你公平一戰,分出勝負。”
天衍宗主緩慢開口,“只是如今,還沒有機會。”
白玉塵問道:“缺了什么?”
天衍宗主淡然道:“天衍戟失落在了大陸。”
那桿天衍一脈的神兵,被蕭啟帶著前往那處古戰場,最后被顧泯所得,留在了那邊。
蕭啟不知道,整個天衍一脈也不知道,其實那桿神兵,早已經認了天衍宗主為主,有那桿神兵在手,天衍宗主才是最強。
白玉塵隱約能夠想到,那桿天衍戟,如今應該就在顧泯手中。
白玉塵淡然道:“你沒有天衍戟,我不用冰魄刀,如何不能戰?”
冰魄刀是白玉塵的佩刀,天地之間,只此一柄,能讓他動用冰魄刀的修行者,如今世上,也唯獨只有這一人。
“并非最強,交手又如何?”
天衍宗主就這么站在門口,白玉塵沒請他進來,他也沒有再往里面走,他就在門外,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么句話。
“反正很快也有再交手的時候,除非你現在急著離開。”
天衍宗主直白開口,沒有掩藏什么。
四海之外的蠻夷,聯合的勢頭已經無法被更改,北戎和其余的地方,已經通過氣了,四海大軍,遲早便會出海,去進攻大陸。
到時候,能夠對上白玉塵的,也就是他了。
天衍宗主,是四海之外的第一強者。
而白玉塵,恰好是四海之內的第一強者。
除非白玉塵急著離開世間,前往彼岸。
要開大戰,其實對他這樣的修行強者來說,并沒有太多重要的事情,所謂的生靈涂炭,也很難讓他們有什么動容的。
白玉塵沉默不。
天衍宗主忽然笑了起來,“看起來你真的很想殺我。”
他明白白玉塵的心意。
有句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最親近的人,而是你的對手。
天衍宗主便是如此。
白玉塵手中凝結出一柄冰刀,寒氣在刀身上緩緩滲出,而他身后,風雪大作。
這柄刀自然不是冰魄。
天衍宗主嘆了口氣,“天底下有我這么傻的人嗎?本來調動高手圍殺你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他不想這么做。
他微微招手,不知道什么地方,便飛來一桿大戟,落在他手中的同時,那桿大戟的戟桿就開始燃起熊熊烈火。
天地之間,水火不相容。
水強,便能滅火。
而火強,則能勝水。
如此看來,兩個人的確是天賜的對手。
兩人同時握緊手中兵器,然后同時向前走了一步。
一座小院,徹底裂開,一道裂痕,在小院中間裂開,然后整座小院處蔓延開去,整座城,在這個時候,都要被分開成為兩半。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這兩個人,各自向前,走了一步。
威勢卻大到了如今這地步,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
而作為這場大戰唯一的觀眾,大應太后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
有句話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如今的她,便是池魚。
她縱身躍起,朝著遠處飄去,不愿意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刻。
這里,太過于兇險。
到了這會兒,整個冬境城,都感受到了寒意。
但下一刻,卻變成了熱意。
如此冷熱交替。
不斷變幻。
這是天地異象,但造成這異象的那兩個人,朝著對方互相走了過去。
一場大戰,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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