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之前,她是看到了一片懸崖,但沒有看到這片血海,之后顧泯將她帶回來的事情,她也沒有什么記憶。
“難道那血雨將這座島都淹沒了?”
柳邑喃喃自語,但也沒多想什么,現在只要顧泯還在,一切都還是算是可以接受。
“找到你了!”
一聲嬌喝,驀然出現。
柳邑迅速轉身,視線里,血海上空,有一襲紅衣襲來,那正是一身紅衣的葉微雨。
在焦長空和蕭啟開始大戰的時候,她便首先先去斬殺了那個天衍一脈的弟子,而后就開始去追逐柳邑的身影。
焦長空自知自己或許不是蕭啟的敵手,因此早已經安排了之后的事情,那就是要葉微雨找到柳邑,然后斬殺她把陽玉找到,之后便尋個地方藏起來。
等到下一次的兩輪血月橫空,她尋找機會離開,結束這次天地之爭,至于焦長空自己,他知道自己或許不敵蕭啟,但是他不見得一定會死在對方手下,所以他這些時日,可以邊戰邊退,到時候可以離去的時候,他們再離去便是。
當然,這只是計劃,到底會如何,還要看事情的發展。
就像是現在,葉微雨尋了很久,這才找到柳邑,這本來就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柳邑迅速抽刀,在對方臨近之前,便一刀斬出。
她如今的狀態比之前要好處不少了,不管怎么說,都不是那么好應付的。
她要盡量將葉微雨的攔在這石臺外面,越遠越好,她當然知道顧泯這個時候正是在參悟的狀態下,若是被打擾,很有可能出事!
至少現在來看,顧泯不能被打擾!
柳邑腳尖一點,身形掠上半空,一刀遞出,雪白刀光壓迫而去,葉微雨微微蹙眉,她明顯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比起來之前,狀態要好不少。
葉微雨衣袖里涌出無數紅絲絲帶,用來攔下柳邑那一刀,但是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那邊緊閉雙目的顧泯。
她皺起眉頭,這個人,沒有死?
顧泯居然沒有死!
葉微雨不敢相信,之前她可是看著顧泯被蕭啟的天衍戟釘穿身軀的,別說蕭啟的修行境界,就是那天衍戟,也是他們北戎一等一的寶物,威力極大!
而顧泯就是被這么一件強大的法器釘穿身軀,居然也沒死?
葉微雨不得不去想些別的了,難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什么不死之物?
那都是上古傳說了,據說那些上古之前的天地之間,是有神靈的,他們不會被殺死,當然這么個荒誕的傳說,早就在很多年前被人否定了,因為如果那些神靈真的可以不死,那么怎么會消失呢?
但眼前所見的那一幕,她一樣會很驚訝。
“既然你之前沒死,那我就再殺你一次!”
葉微雨眼神冰寒,紅色絲帶在天空飄蕩,無數殺機隱匿其中,柳邑如今傷勢雖然沒那么重,但畢竟還是差著那么一個境界,如今的她,還是落于下風。
但她自認在短時間里不會被擊敗的。
她游走于那些絲帶里面,一道道刀氣時不時的出現,她是白玉塵的親閨女,自然也得到了那位北海之主的真傳,因此她也沒那么好對付。
她看準機會,一刀斬開一條絲帶,但片刻之間,便又被另外的一道絲帶襲來,好在她反應及時,轉身之時,再度一刀斬斷絲帶,這才躲了過去。
但葉微雨還是不依不饒,欺身而上,殺機浮現,數道絲帶不時出現,處處都是殺機。
天地之間,到處都是散落的氣機和殺機。
當然,還有柳邑那層出不窮的刀光。
鏖戰許久,柳邑漸漸有些后繼無力,葉微雨冷笑一聲,數道絲帶飄來,席卷殺機,就要在這里分出勝負!
柳邑一刀斬出,斬開身前的數道絲帶,但是多的,卻是無能為力,最后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的絲帶纏繞過來。
葉微雨冷笑道:“去死吧,你們這群盜竊者!”
北戎自從被趕到海外之后,便一直在給后人傳播一個思想,那就是他們大陸上那些人,全部都是盜竊者,是他們用了極為卑劣的手段,才將那片大陸從他們手中奪過去的,而他們這群人,要記住這一點,而后用千萬代的努力,重新回到那片大陸。
柳邑臉色煞白。
她此刻身前,殺機重重!
但下一剎。
一道劍氣在天地之間,突兀生出!
層層絲帶在頃刻之間便被那一劍斬開,灑落到了海面上,葉微雨臉色潮紅,然后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論境界,她也是飛光境,但是戰力比起顧泯要差太多,就算是沒有參悟之前那石碑上的白寅訣,就已經是很強大修行者,現如今,他又參悟了如今這白寅訣,殺力強大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石臺前,顧泯提劍而立。
“所謂的盜竊者,難道不是你們?”
從顧泯知曉的事實來看,也是當初的四個蠻夷,想要侵占那片大陸,反而被他們的先祖的驅趕出去,到了四海之外,他們便再也沒有踏足過這片大陸。
“你這賊人,膽敢如此胡?”
雙方對于歷史的描述不同,誰也沒有辦法說服對方,唯一能做的,只是分出生死。
顧泯看了一眼柳邑,笑問道:“我來?”
柳邑轉過身去,“你來就你來。”
顧泯笑了笑,他看向在半空的葉微雨,起了一道劍意。
剎那之后,燭游穿過對方身軀,然后帶著鮮血回到顧泯手中,葉微雨跌落到血海里,很快便消失不見。
顧泯沒有去看她,只是轉身看著石碑,石碑上現在已經沒了白寅訣,只剩下之前白寅的那句話。
他的最后一道殘念也消失不見。
因此這半部白寅訣,也再無人知曉了。
除非他還在別的地方留下的另外的白寅訣,要不然整個世間,就只有顧泯一人擁有完整的白寅訣了。
其實即便是當初的白玉塵,也不過是得到一些皮毛,完全沒有得到其中的真遂,這是因為他當初來到這里的時候,并沒有學過白寅訣另外半部,所以白寅的殘念也沒有出現,不過白玉塵也不得不被稱為天才,僅憑上面的文字,他便得到一些東西。
這對他的修行,也很有幫助。
漸漸打散這些想法,顧泯轉過頭去看那一片血海,“尸山血海,大戰將起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安逸度過。”
從那些辛秘中,顧泯有好些感悟。
然后他看向柳邑,之前要不是她,自己就真的死了。
不管怎么看,顧泯都會覺得自己欠她一條命。
顧泯笑道:“我們走吧,這一次即便是碰到了那兩個人,我一樣可以把他們斬了。”
學了這半部白寅訣,顧泯擁有了無比的自信,他如今已經走到了飛光境的頂峰,要不是因為這個地方的特殊性,顧泯只怕都能夠破開這個境界,來到繁星境。
繁星之后結發,結發之后就是金闕。
不到四十歲的繁星境,估摸著也足夠駭然聽聞了。
其實在不知道這些辛秘之前,顧泯會覺得自己的修行過快了,但是在知道那么些辛秘之后,顧泯就不會這么覺得了,在那段消失的歷史里,或許還有那么多強大的天才,比自己走得更快。
而且三千世界,誰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別的世界,會是什么情況,也許在那些世界里,也有更為天才的人物。
顧泯現在只想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喚出飛劍,顧泯和柳邑御劍而行。
沿途所見,一片血海,腥臭血氣,都足以令人作嘔。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邑也想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
顧泯沒有隱瞞,開口說道:“當年這里有一場大戰,大概時間在一萬年前,是一群金闕之上的強者的戰爭,具體原因我還不清楚,但足夠慘烈……”
尸山血海都不足以來形容這座戰場當年戰斗的慘烈。
顧泯之后要做的,便是好好修行,之后去追尋這些問題的答案。
他的眼界,如今已經不在這片世間了。
“我師父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之前顧泯說起過,那個時候是覺得他們要死了,但沒有說清楚。
柳邑現在當然會問。
顧泯皺了皺眉,但還是很快便要將事情更為清楚的講一遍,其實他知道的事情也有限,除去知道她是白玉塵的閨女之外,她的娘親是誰,為什么白玉塵不告訴她,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
“這更為詳細的事情,或許你要去問白宗主。”
顧泯低聲道:“抱歉。”
柳邑沒說話。
……
……
飛劍很快便離開了血海,來到原本的那片黑色森林里,站在一棵斷開的大樹前,顧泯看著這一片狼藉,輕聲道:“看起來那兩個家伙是當真生死廝殺了,咱們可能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兩個人險些把他打殺了,顧泯不管如何,都不會想著放過這兩個人的。
不管怎么說,也要以牙還牙。
柳邑有些擔憂,“有把握嗎?”
顧泯瞇著眼,“別說是一桿大戟,就算是十桿大戟,也沒關系了。”
他在那半部白寅訣里得到了很多,現如今別說這么個蕭啟和焦長空,就算是再來幾個飛光境,顧泯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至于就這么兩個,顧泯完全可以殺之。
柳邑沒說話,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些擔憂。
顧泯看了一眼西北方向,他攤開尋火獸,那些家伙能用這玩意找到他,他如今,也能讓這玩意去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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