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的戰爭,無非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再大一些,就是整個天下的得失而已。
可是這些修行者,這些金闕之上的強大修行者,他們的戰斗,會影響整個天下,改變整個族群的歷史,無數修行者會被席卷到其中,而且這種影響,還要影響千萬代,無數年,所造成的影響,太大了。
顧泯忽然有些焦慮,他雖然能夠感受到如今柳邑還沒有危險,但是那蕭啟和焦長空還在。
她隨時會有危險。
“我們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白寅看著他說道:“不用擔心什么。”
……
……
“我們一直都在戰斗。”
白寅看著天幕,有些疲倦的開口說道:“從數萬年前開始,我們就一直在戰斗了。”
顧泯感到有些悲涼,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有些心疼。
“數萬年前,當他們出現的時候,我們便開始戰斗了,但這并不容易,他們太強大了……”
“我們要用十倍甚至百倍的人才能勉強打平每一次大戰,那是血與淚的歷史,但我們不得不堅持下去,如果有一天我們失敗了,那么……”
白寅轉頭看向顧泯,認真的說道:“如果我們失敗了,那么就沒有你們了。”
顧泯問道:“他們是誰?他們要做什么?”
白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從數萬年開始,我們便開始戰斗,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歷過無數次戰爭之后,我們才明白,原來所謂的‘世間’不止一個,每一個地方都大同小異,他們都有修行者,他們也在抗爭,于是我們聯合起來,在萬年前,主動發起了那場大戰。”
顧泯默默梳理著白寅所講的那些東西,得出了很多東西,那個‘他們’也該是某一群修行者,他們因為某種原因要開啟大戰,而白寅他們那群人作為世間的守護者,在和他們戰斗,而在戰斗的時候,一直都處于下風,因為那邊的修行者太強大,但在戰斗的過程中,他們又發現一個事情,那就是還有很多類似于世間的地方,他們在顧泯不知道的地方,但被白寅他們發現了,然后他們便要和對方聯合起來,主動出擊,和‘他們’有過血戰。
那就是萬年前的大戰。
而這個地方,便是萬年前的其中一個戰場。
白寅回憶道:“那場大戰太慘烈了,我們死了很多人,他們也死了很多人,吾平生殺過很多人,但都沒有在這場大戰中殺得多,說是血流成河,其實是血流成海!”
那是一場同時發生但又是在不同地點發生的一場大戰,白寅是這座戰場的最高指揮者。
他統領者無數的修行者,和那些修行者進行血戰。
顧泯輕聲問道:“我們贏了嗎?”
白寅不一定是他們那個地方的修行者,但從顧泯來看,不管是不是,似乎他們都已經不可分割。
白寅說道:“算是……慘烈的勝利。”
是的,即便他們已經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但是也只是換來一場慘烈的勝利。
白寅看向顧泯,平靜道:“吾只會殺人,別的事情,吾無能為力。”
那場大戰里有諸多辛秘,白寅并沒有準備全部告訴顧泯。
因為顧泯,不夠資格。
哪怕他已經是現在世間的年輕一代里最優秀的修行者,但不到金闕之上,便沒有資格知道這些。
當年能參加大戰的那些人,哪個不是天才,哪個不力壓一個時代?
這歷史上也有無數的天才,但不到金闕之上,在他們看來,也就說不上是真正的天才。
不管是不是天才,只有金闕之上,才有資格知曉。
“吾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
是同一個地方,不過那是萬年之前的世間,那個時候沒有柢山,也沒有什么大寧王朝,有的東西都只有他自己知道,而顧泯這個萬年之后的人,不知道。
白寅看向顧泯的眼神變得柔和許多,因為他知道,顧泯是真正的天才,當然,天才不一定能夠走到最后,但至少顧泯目前展現出來的東西,是他所欣賞的。
“現如今沒了那么多戰場,一切的答案,都在彼岸里。”
白寅微笑道:“一切都是天意,吾的劍道傳下去萬年,不止一人學過,但只有你來了,我們是同鄉,這也是天意,我希望以后你能夠傳承吾的意志。”
“前輩您,還活著嗎?”
不知道為什么,此刻顧泯很想知道這個事情,他想知道對方是不是還活著。
“吾是他的一抹殘念,為得自然是等那個有緣人,他死沒死,吾只知道,當初大戰結束的時候,他受了很重的傷,那種傷勢,應當是活不下來的,他在這里留下一切,但沒留下他的身軀。”
當年那場大戰結束之后,白寅重傷,他沒有死在任何人手里,最后他在此地留下石碑,等著有朝一日,那個學過另外一半白寅訣的劍修來到這里。
“前輩如何能夠斷定會有那個學過另外白寅訣的人會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