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刮著臉,顧泯越來越虛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逃命,其實這種事情,不管是誰,都不愿意多經歷半次,可沒辦法,如今就是如此,顧泯不得不繼續逃命。
柳邑站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那蒼白的臉色,但也能夠從顧泯還在一直發抖的身體上感知他如今的狀態。
“要不……換我來御劍。”
御劍并不是劍修獨有的,其余修行者要是愿意自然能夠御劍,不過速度和劍修比起來,不可同日而語。
柳邑如今也顧不得這么許多,她吃下玉藻丹之后,如今的狀態比起來顧泯,要好許多,她御劍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顧泯,但是這樣能夠讓顧泯有些休息的時間。
顧泯苦笑一聲,如今他只要降低速度,換做柳邑來御劍只怕要不了多久,他馬上就會被人抓住,到時候他們兩個人,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死。
“再堅持一會兒,或許到了石碑前,咱們就有辦法了。”
顧泯如今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座石碑上了。
用力咬下舌尖,血腥味讓顧泯清醒了一些,他感受著心頭的召喚,御劍速度,再快了一分,不過也相當有限。
身后不緊不慢跟著的四人,如今相當的優哉游哉。
蕭啟高大的身軀在半空掠過,不多不少,正好就和焦長空并肩而行,焦長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你那桿大戟,不是天衍戟?”
蕭啟沒有看他,只是譏笑道:“你覺得是那就是了,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
到了這會兒,焦長空就已經開始想著解決顧泯之后的事情了。
不過你焦長空有些城府,難道我蕭啟就是傻子?
蕭啟冷笑一聲,絕對不愿意多說些什么。
焦長空低頭看了一眼身下,那些不斷后退的黑色樹木,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焦長空沉吟片刻,問道:“你覺得他們想要逃到什么地方去?”
這座戰場,他們這些修行者探訪了不止一次,但戰場太大,有很多地方是出了名的兇險,他們也付出過很多鮮血,諸如最北面有一處戰場,在這之前,師長們便說過了,即便是死,也不要進入其中,因為其中死去的強者太多,怨靈和邪靈共生,造就了一副地獄般的景象,別說是一個飛光境修行者踏入其中,即便是一百個,也要死在里面。
當然除此之外,也還有許多別的地方,雖然沒有這么大的兇險,但是出現邪靈的概率也是比他們曾經探索過的地方多出許多。
當然了,那些更兇險的地方,意味著或許還有更好的東西在,畢竟這些被無數代前人探索過的地方,能找到的法器,基本上都找光了。
“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到過這些大陸來的修行者了,或許說……他們一直都在這處戰場,不過是在咱們不知道的地方探索?”
焦長空突然想到一個很恐怖的事情。
他之前一直在驚嘆于顧泯和柳邑的戰斗力,其實這些年北戎上下一直都有種感覺,那便是他們自己每一代最優秀的年輕人都在這座戰場上歷練,整體實力一直都在上漲,以至于在他們想來,要不了多久,北戎就能重新打回去,成為那座大陸的主人。
但碰到顧泯之后,焦長空便有了些疑惑,等到這會兒,他才“后知后覺”那
座大陸也在這里培養年輕人,這個顧泯也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這才讓他們一直吃虧。
如果真是這樣,不僅是對他們,是對整個北戎都是一個打擊。
畢竟他們的修行者基數,真的比不過大陸。
“我們必須在現在就要殺了他們。”
想到這里,焦長空覺得不能在猶豫了,萬一對方是真的有什么秘密所在,到時候遲則生變。
蕭啟譏笑道:“你是忍不住了?”
焦長空沒有理會蕭啟,他這會兒心底已經很是不安,他不想再廢話什么,身形一頓,整個人快速不少。
朝著顧泯便追了上去。
蕭啟雖然不急著殺人,但是想著那塊陽玉還在顧泯手里,這東西怎么都不能讓焦長空給拿了過去,所以在短暫的猶豫之后,他也掠了出去。
蕭啟雖然后動,但是他卻是比焦長空更先來到顧泯身后。
一桿大戟憑空出現在手中,這位天衍一脈當代的最強者,怒喝一聲,大戟橫空拍下,帶著諸多氣機,席卷而來,下壓之時,好似整座天空都被撕開一般!
感受著身后的寒意和那般非比尋常的壓迫感,顧泯就要轉身迎敵,他如今要逃,是沒什么機會了,還不如轉身一戰。
“我來!”
柳邑冷哼一聲,腰間狹刀瞬間出鞘,一片寒意襲來!
天地之間,一片雪白刀光,幾乎要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鐺!”
一聲巨響,狹刀和那大戟相撞,一股強大的氣機瞬間四散開去,柳邑虎口迸裂,鮮血流出,滾落下去。
她被這股巨力推著朝著后面倒去,但撞上顧泯身上之后,就再止住身形。
蕭啟冷笑一聲,一身血氣激蕩,眼看著第二戟就要落下!
他是天衍一脈如今的當代第一人,是切切實實的一位飛光境強者,也是北戎那些飛光境的修行者里最強大的兩人之一,不管如何,都不是柳邑能夠擋得住的。
顧泯轉身,腳下燭游出現在他掌心,他另外一只手扯過手提狹刀的柳邑,在蕭啟的那一桿大戟落下來的同時,他已經舉劍擋了過去。
猩紅劍光蔓延出去!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