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入風雪造就的龍卷之中。
那股巨大的吸力已然消失,但是兩個人卻被這龍卷里充斥著的風雪不斷襲擊。
短暫片刻,顧泯便已經至少被風雪砸到數次,那些風雪常年都處于這道龍卷里面,早已經被這天地偉力給一壓成了粉末,但是這些粉末,因為數量太多,再加上這強大的力量加持,打到身上的時候,顧泯依然覺得很惱火。
他能夠一劍斬開,可斬開之后,又有什么用?
因為片刻之后,它們就會合攏,而后一直如舊。
這雖然不致命,但是次數太頻繁,顧泯的身軀就好像是被人拿著一個大鐵錘無數次的敲擊。
顧泯微微睜眼,看著這里面的混亂光景。
而后他手腕一抖,微微用力,柳邑便被他從遠處拉扯過來,等到柳邑臨近之后,顧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自己身后。
“小心……這里面有古怪。”
兩人背靠背,各種斬開襲來的風雪。
在這一瞬,兩個人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各自互通心意。
這龍卷外面看著無比壯觀,其實里面是相對靜止的環境,他們就像是被裝在一個酒壇子里,里面的酒水如同海浪翻涌,但是在外面,卻只能看到一個安靜擺放的酒壇。
“要找到出口才行……”
顧泯輕聲開口,提醒著柳邑。
柳邑握緊自己的那柄狹刀,謹慎的觀察著里面的環境。
那些風雪運轉,是有規律的。
周而復始。
或許過了千百年,這里面的風雪都會依然如此,不會改變。
柳邑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但根本沒有看出什么異樣的地方。
她有些懵。
“顧泯,你呢?”
她不得不張口詢問顧泯,看看對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顧泯此刻正盯著某個地方,出劍斬開風雪的同時,目光也沒有移開。
那是兩道風雪的交匯處,幾乎每隔一瞬,便有一道空隙,但只有一瞬。
那里或許就是出口。
如果只有一瞬,不管是誰,或許都沒有可能從這里過去,他要想辦法讓這空隙的時間增加一些才行。
要不然,他們過不去。
至于沾染風雪,顧泯隱約覺得,會有些不好。
“我要試試能不能斬開……”
顧泯自自語說道:“雖說一瞬之間不能從這里過去,但是在一瞬之間,劍能夠斬向那個地方。”
想到就要做到,下一刻,掌心的燭游已經變成了一柄猩紅長劍,有劍氣絲縷溢出!
剎那之后。
這雪白龍卷里,涌出一道血色劍光!
有一道血色長線,似乎要將這道龍卷豎著劈開,讓它變成兩半!
不過這么一道龍卷,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如果顧泯一個飛光境說斬開便斬開的話,這不就是笑話嗎?
劍光落到了那兩道風雪的交匯處。
正好在那一瞬之間。
天底下沒有多少劍修能有顧泯這么準確掌管劍氣的能力,這和境界無關,只和他的天賦以及……庚辛劍主的身份有關!
他是庚辛劍主,就本該是劍中的帝王。
所有劍修,看見他都該俯首稱臣。
劍光沒入風雪。
這一瞬間,仿佛時間都禁止了。
龍卷里的風雪忽然停下,眼前那些原本肆掠的風雪,就這樣漂浮到了眼前,而且還是禁制的。
這是一幅極為詭異的場景。
也是一幅極為美好的場景。
那些散落在半空的風雪,就像是一粒粒雪沙,看著晶瑩剔透,無比美麗。
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風雪,就像是一個個玉雕。
顧泯心神震撼,他雖然可以動,但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這會兒里面雖然靜止,但是也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
“怎么辦?”
柳邑也不知道怎么這個時候,自己會這么依靠顧泯。
顧泯張了張口,還沒能說出話,自己眼前的那個原本兩道風雪交匯的地方,忽然那些細如沙子的風雪開始往下方掉落,一點一點,很快便露出一道透明的出口。
顧泯當機立斷,“就是這里了。”
他抓住柳邑的手,整個人瞬間便朝著前方掠去,燭游在手,隨時準備出劍。
臨近出口。
他看到了宛如水面的漣漪在半空中。
這個東西他不陌生,甚至還有些熟悉,因為他第一次去見白玉塵的時候,那湖前便有這么一道。
他當時只是因為這是金闕境修行強者的特有手段,但這會兒來看,或許不是他想的這樣。
或許那也是白玉塵在這里感悟到的東西。
顧泯管不了這么多,下一刻他已經一頭扎了進去!
然后下一刻,他便仿佛置身于海底,四周全部都是冰冷的海水。
他努力的朝著上方游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來到海面上,探出腦袋,這才發現,不是海底,這只是一片湖。
毫無疑問,自己已經來到了那處戰場,只是出現的地方讓顧泯會覺得有些奇怪。
嘩啦一聲,柳邑的腦袋也探了出來,兩個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說,很快便朝著岸邊游去。
沒要多久,兩個人便來到了岸邊。
再次站上陸地,顧泯調整了呼吸。
然后他才有精力打量這周圍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