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在雪城中央的雪山,但卻沒有多高。
想來爬到山頂,見到白玉塵并不是什么難事。
只是在爬山的過程中,顧泯一直在想柳邑說的那番話,顯然柳邑應該知道一些什么。
顧泯嘆了口氣,想要擁有這么多的寒鐵,哪里是這么容易的,要付出的代價當然會很大,不過顧泯會去考慮,到底要不要答應。
他也明白,自己的性命,要放在第一位。
“不過,若是可以試試,那肯定要試試。”
在今日之前,他和北海的聯系,其實也就只有柳邑一個人而已,不過之前白玉塵出手搭救顧泯,他們之間的聯系,其實又緊密了一些。
不過這不意味著顧泯會用性命去報答對方。
他不是傻子。
走在雪山上,顧泯就這樣想著。
雪山也有風雪,這里的風更冷,比起來雪城里,要更為猛烈,至于雪花,大得像是鵝毛。
如果不是從雪城里開始登山,顧泯不會想著這座雪山是在雪城里。
他往前走了數步,忽然間,風雪大了些。
天地之間,有一片殺意。
驀然而生!
顧泯抬頭看去,便看到了驚駭的一幕。
眼前的風雪里,有無數冰刃,像是一把把刀,被風雪卷著,就要席卷而來。
天地之間,有些微妙的刀氣開始生出。
顧泯立在原地,已經握住了手中的燭游。
四海之主,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一類修行者,他們的脾氣也不一樣,但強者總會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只看重別的強者。
所謂別的強者,或許不是境界相當的對手,而是在人生的不同階段,能夠展現出屬于那個階段最強的能力的人。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顧泯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但那時世人認為的,未必是白玉塵認為的。
所以有此考驗,情理之中。
顧泯握緊燭游,看著那漫天的冰刃,沒有任何懼色,而且不等風雪臨近,顧泯搶先一步,踏入風雪之中。
……
……
風雪里到處都是殺意和刀氣。
只是這些殺意也好,還是刀氣也罷,都只是維持在飛光境。
白玉塵當然不是想要殺了顧泯,他要是想,顧泯早就死了,他的考驗也不復雜,也就是他用飛光境和顧泯一戰。
就是這么簡單。
飛光境的白玉塵,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沒有太多人清楚。
但是黑都知道,既然能夠成為四海之主之一,那么白玉塵當年也肯定是個天縱奇才,飛光境的他,或許也曾是世間最強的飛光境。
顧泯在風雪之中,握緊燭游,以白寅訣的猩紅劍氣,出了第一劍。
白玉塵這樣的強大修行者,顧泯很尊重也很向往,但對方既然只是飛光境,那么顧泯便只會去想怎么擊敗對方。
他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
如今卻是一個不愿意失敗的人。
猩紅劍氣從劍尖處綻放,在第一時間便遇到了冰刃,微微僵持之后,劍氣斬斷這冰刃,繼續往前。
深入風雪!
在那道劍氣尚未消散之前,顧泯大踏步朝著前面撞去,看那個樣子,像是要用肉身去撞碎那些冰刃?
如果他真的這么去做,只怕下場會極為凄慘。
雖然只是飛光境的威力,但這些冰刃,也是異常鋒利,并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撞碎的。
顧泯知道這一點。
他一點都不敢小看白玉塵。
畢竟這位北海之主,在顧泯心里,幾乎已經是如今的世間第一。
在四海之主中,白玉塵應該能說得上第一……
至于在世間,顧泯的心里,也只能找出來兩個人和他相提并論。、。
自己師父常遺真人和梁拾遺。
眼看著和這些冰刃就要相撞,顧泯猛然間止住身形,停在原地的同時,他按住劍柄,斬出了第二劍!
這一劍,從上往下!
一條血色長線出現在天地之間!
顧泯這一劍,似乎要將眼前的風雪,徹底斬開!
白玉塵雖未親自出現在他對面,可這是他的手段,如何能夠輕易斬開?
只怕不管是誰,都不會認為顧泯能夠用兩劍便將這風雪斬開。
其實就連顧泯自己都不會相信。
正是因為他不會相信,所以很快他便揮出了第三劍。
那些冰刃遇到顧泯的第二劍,沒有僵持太多,已經紛紛破碎,顧泯的第三劍尚未遞出的時候,其實這風雪已經不如當初那般猛烈。
可是在他第三劍快要遞出的當口,那些冰刃被斬碎之后,竟然沒有落到地面上,而是變成了更小的冰刃,越過那一條血色長線,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顧泯的身前。
顧泯瞪大眼睛。
但剎那之間,長劍便已經斬出!
這一劍和無數的冰刃相撞,天地之間是連綿不斷的破碎之聲。
風雪驟停,顧泯朝著前面掠去。
一路之上,長劍不斷揮動,斬開一切擋在自己眼前的東西。
片刻之后,他來到風雪的源頭。
又是一劍斬出!
一聲巨響!
強大的氣機在這里炸開,周遭的積雪紛紛被震起,天地之間,仿佛都被雪花堆滿。
而顧泯,就被困在這里面。
顧泯冷笑一聲,殺透雪幕!
劍氣震開無數雪花,但又沒有迅速的四散而去,反倒是雪花被震開之后,怪異的停滯,仿佛靜止。
天地之間,仿佛有什么法則,在阻止那些雪花的四散。
雪幕之后,是好似水面的漣漪。
里面有湖。
顧泯止不住身形,撞了上去。
天地之間,忽然安靜!
顧泯仿佛陷入了一個特殊的空間里。
他聽不到任何聲音,甚至是自己的呼吸聲也聽不到。
啪的一聲。
他滾到了雪地里。
睜開眼,來到了一片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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