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凝沒心情吃東西,只是低頭癡癡的看著那柄佩劍,當初她學劍之后,就滿是信心,覺得自己這輩子,只要好好努力,就一定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可是這世事變遷,她也慢慢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
原本她還覺得,自己再努努力,或許還有別的轉機,但這會兒一想,沒那么容易了。
再加上自己爹爹這般表態,她也在思考,是不是要想如自己爹爹所說的那樣,趕緊轉頭去走一條別的路了。
正在她沉思的時候,茶鋪外又緩緩來了個人,那人戴著斗笠,看不清楚面容,但打扮儼然就是之前他們在官道上遇到的那個人。
原來就是這會兒時間,他已經趕上了。
這個么既沒帶刀也沒帶劍的家伙出現,實際上有些可疑。
那人走入茶鋪,在邊上的一張空桌子上坐下,要了一壺酒。
出門在外,又是喝酒?
韓遂多了幾分心思。
不過他還沒有多去想,那邊楊威又靠了過來,和他談了幾句之后,便腆著臉坐到了韓雨凝邊上的長凳上。
韓遂皺了皺眉,隨即開口問了幾句別的事情,楊威雖然不想回答,但是礙于韓遂的身份,只能應付。
韓雨凝轉過頭去,正好對上那個戴著斗笠的那個人眼神。
她有點奇怪,怎么好像除去眼睛之外,她看向別
的地方,都記不住。
小半個時辰之后,鏢局這幫人,酒足飯飽,就要起身離去,老漢熱情相送,很是熱絡。
韓遂等一眾鏢師上馬,車隊遠去,而坐在原地的顧泯,依然在喝酒。
他喝得慢,但一壺酒還是入了喉。
眼見那酒壺里沒了酒水,黝黑漢子從后面拿出一把菜刀,緩慢的朝著顧泯身后走去,等到來到顧泯身后之后,才舉起菜刀,用力的劈砍下來。
可怪異的事情很快便發生了,那把菜刀距離顧泯的腦袋大概還有一寸左右距離的時候,就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即便是黝黑漢子手臂上青筋暴露,咬牙用力,也是無濟于事。
顧泯看向那個老漢說道:“怎么,你們這肉,難道不是豬肉,而是人肉?”
老漢神情并不慌張,只是屈指在嘴里一吹,哨聲傳出,官道一旁的山坡上,就跑下來幾個漢子。
都是草寇打扮。
顧泯看著這些江湖上的綠林好漢,有些哭笑不得。
但很快,他便收斂心神,看向那老漢問道:“你是南楚人還是大祁人?”
那老漢不打算理會顧泯,一揮手,那幾個漢子便朝著顧泯撲來。
顧泯心念微動,燭游掠出,變成一柄飛劍,一瞬間,便帶走了那個黝黑漢子的性命。
飛劍穿心而過,一滴鮮血都沒沾染。
黝黑漢子倒下去,顧泯則是神情不變。
老漢這會兒終于慌張,轉頭便要朝著山上跑去,那幾個漢子也是如此,他們只是打家劫舍的草寇,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這他娘的,飛劍殺人?
這怕不是個神仙吧?!
顧泯站在原地,平靜開口,“別跑,跑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這話一出,那幾個人跑得更快了,然后很快便被飛劍帶走性命,最后飛劍懸停在那老漢身前。
老漢渾身都是冷汗,趕緊轉身,跪倒在地,一直磕頭。
“劍仙老爺,饒命啊!”
顧泯平靜問道:“回答我的問題。”
顧泯當然有問題,但也只有那么一個問題罷了。
老漢仔細想了想,趕緊回答道:“劍仙老爺容稟,小人是大祁人,一時糊涂才做了這些事情啊。”
顧泯哦了一聲,然后又問道:“之前你沒在他們的吃食里下藥?”
老漢老老實實回答道:“下了,只是劑量不多,是想著等他們去更偏僻的地方再發作,免得被人發現了,畢竟人多,貨更多。”
顧泯自顧自笑道:“還有些打算,算是聰明。”
顧泯不再說話,只是在想什么東西。
老漢小心翼翼問道:“劍仙老爺,能放過小人嗎?要是小人撿回去一條命,這輩子肯定不再作惡了,也肯定把劍仙老爺的牌位供奉起來!”
顧泯笑問道:“為什么要放你回去,難道就因為你是大祁人?可我是南楚人啊。”
老漢臉色一變,眼見那柄飛劍已經往前移動,很快便用南楚口音說道:“劍仙老爺,小人也是南楚人啊!”
顧泯停下飛劍,皺眉問道:“既然如此,為何說你是大祁人?”
老漢苦笑道:“這不是不愿意丟南楚人的臉嗎?”
顧泯不說話,他除非是傻了,才會相信這番說辭。
老漢不得已,只得說實話,“是想著大祁這么大的地方,有劍仙老爺這樣的人物,很正常,就想著……”
顧泯打斷道:“是想著怎么都有份情誼在?”
老漢點點頭,陪著笑。
顧泯搖頭道:“可惜我是個南楚人。”
老漢張了張口,還要說些什么,顧泯卻已經讓飛劍一劍穿心,看著老漢在他身邊倒下去,顧泯平靜道:“可你是南楚人,更該死啊。”
之前他聽到那鏢局的幾個鏢師說話,帶著明顯的南楚口音,那就說明,那些個人是南楚人。
南楚人殺南楚人,當然可恨。
顧泯嘆了口氣,身形一動,很快朝著前面掠去。
……
……
車隊一路前行,可才沒過半個時辰,韓遂便覺得渾身無力,竟然很快便從馬背上摔落下去。
身后也是如此,此起彼伏的摔落聲。
一時間,是個鏢師,全部都倒到了地面上。
無力的看著天空。
除去韓雨凝。
韓雨凝趕緊停下馬車,喊了一聲爹,落到韓遂身邊,查看自己爹爹的情況。
韓遂渾身無力,這會兒甚至連說話都費勁。
“雨凝,快……走……”
他是一個父親,也是一個鏢局的大當家,在這個時候,自然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一群人被下藥了,之后肯定就會有人來劫鏢,這會兒韓雨凝不走,等會兒就沒機會了。
韓雨凝搖搖頭,她擔憂但是是很堅定的說道:“爹,我不能走!”
韓遂一臉憤怒,“你……糊涂,這會兒不走,等會兒想走……”
話音未落,兩旁濃密的林子里,這會兒已經有腳步聲響起,一眾山匪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人人帶刀。
每個人都長相兇悍。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更是只有一只眼睛。
看著這邊官道上的韓雨凝,那個山匪頭領笑了笑,一旁的嘍啰更是附和道:“大哥,想不到這還有個妞,這趟真是值當了,讓兄弟去綁了送到大哥房里去,說不定改天咱們就要喊聲嫂子了。”
山匪頭領收起笑容,搖頭道:“有女人,自然要讓兄弟們都嘗嘗,送到我房里半個月,然后讓寨子里的兄弟們,都試試。”
聽著這話,在他身后,好些山匪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尤其是在他身邊這個嘍啰,更是忍不住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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