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明和尚沒說話。
他想起了那個在世間流傳最廣的故事,就是當初他在河盜面前送銀子的事情,當初邱老板也在那條船上,不過只是個撐船干活的少年,后來他找到六明和尚,跟著他一起走了幾年,可以說,他能夠成為城里最大的絲綢商,和六明和尚有很大的關系。
更不用說,此后的邱老板到了暮年之時,六明和尚幾次替他續命,說是朋友,其實六明和尚是他的恩人。
六明和尚說道:“我想不到是誰讓你給我下毒,但我應該知道他許給你了什么。”
邱老板不想死,所以能夠讓他生出害六明和尚心思的,應該只有那顆萬壽參。
邱老板坐躺在椅子上,有些感慨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大人物,但我真的還不想死,沒辦法了,只能讓你去死。”
這個世上的友情從來都不堅固,只要給出足夠的東西,隨時都可以推翻。
六明和尚搖頭道:“他們想要我手里的那本手札,那東西比一顆萬壽參值錢,不過你既然為了活著而害我,我便只能讓你先去等著我。”
說著話,六明和尚站起身來,伸手捏住了邱老板的喉嚨,他此刻眼球里都有著黑色的血絲,可見那毒有多么霸道,此刻已經開始摧殘他的身體。
但即便是這樣,六明和尚想要殺個人,也沒有問題,更何況是個普通人。
伸手
捏著邱老板的脖子,看著對方因為呼吸不暢而青筋暴露,然后漠然說道:“六明和尚以后沒朋友了。”
話音落下,他隨手將邱老板的尸體扔了出去,同時吐出一口黑血,那些黑血灑在爐子上,發出嗤嗤的聲響。
然后冒出一股黑煙。
六明和尚搖搖晃晃,踉蹌幾步,靠在了柱子上。
這個時候,長廊盡頭走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身材高瘦,生得不算好看,眼角處有一顆黑痣,讓人一看便很難忘掉。
六明和尚看著他,很快便說道:“原來是長生殿的道友,怪不得這毒連貧僧都沒看出來。”
長生殿是世間最會用毒的宗門,算不上正道宗門,和鬼修一般,都是活在暗處的修行者,不過比起來鬼修的凄慘境遇,長生殿卻要好過很多,許多大宗門沒辦法在正面處理的事情,都會交托給這個宗門,因此他們存在了很多年,也必將繼續存在很多年。
“對付大名鼎鼎的六明和尚,當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那個男人淡然道。
“道友如何稱呼?”
“我們這類人,行走在暗處,沒什么好說的,你叫我三月就好了。”
六明和尚微笑道:“三月施主,貧僧有一事相問,不知道三月施主可否明相告。”
三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
“貧僧這個朋友應該不是多事的人,他也不可能主動聯系到你們,你們是怎么找到他的。”
六明和尚看著三月,很想知道答案。
他沒有問對方又是怎么讓邱老板承認自己是他的朋友的,他和他認識了很多年,自然知道,只要被人找到,邱老板自然會出賣他,但不清楚他怎么會找到邱老板。
三月說道:“這當然不容易,為了找到大師的朋友,我們耗費了好些年的光景,耗費了無數精力,最后才得到答案。”
“你們在很多年前就準備對付貧僧?”六明和尚有些不解。
“當然不是,大師是這個世上出名的好人,手上幾乎沒有沾過鮮血,沒有仇人,誰還能對付大師您呢,不過大師您既然是老和尚的弟子,那么就自然不能被人輕視。”
說到這里,六明和尚也懂了,原來是為了對付他師父。
他點點頭,示意可以了。
他沒有去問長生殿的身后站著的是誰,也沒有問他們對付他是為什么,這都是明擺著的事情,前者他們不會告訴他,后者六明和尚已經猜出來了。
六明和尚雙手合十,低聲呼了一句佛號,然后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當著他的面吐出一口黑血,這一口黑血吐出之后,六明和尚的唇開始褪去黑色,眼球也開始恢復正常。
三月皺著眉頭,他對毒素的威力十分自信,不相信有人在中毒之后還能如此,六明和尚能夠將毒素逼出來,一定不是因為他的境界。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事先就已經發現自己被下了毒,并做了準備。
看著六明和尚,三月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怎么會?”
——
雙倍月票開始了,現在投一張算兩張,我厚著臉皮求一求,另外,從今天開始爆更,大概為期十天吧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