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說,我去你娘的。”顧泯很認真的糾正著蘇宿,對方之前在氣頭上,連話都沒說對。
“小顧?!”
蘇宿瞪大眼睛,完完全全明白了顧泯這樣做是為什么。
“聽我說,你是劍修,他也是劍修,你們都是第三境,況且之前你還輸給他一次,我知道,那一次是你沒有自己的劍,所以不能算數,但這一次一定算數,你有了劍,難不成還認為自己不是他的敵手,要知道你可是天生劍胚,何必怕一個庚辛劍主?”
語之間,滿是誘惑。
說完這番話,顧泯拍了拍蘇宿的肩膀,笑道:“少年,我相信你。”
話說完,他看向梁照,眼里的意思十分明確,玉符不在我手里,你要玉符,就和蘇宿打,要是非要和我打,也可以,反正你和我打一架之后,我肯定要給你找夠麻煩,之后你再和蘇宿打,你還有勝算?
如果梁照真是個為劍道可以不顧一切的人,那么此刻就應該摒棄一切,一定要和顧泯一戰,可惜的是,他的心里有很多東西,對于劍道的追求,并不純粹。
比如在此刻,他對玉符的需求,就要強過和顧泯一戰。
基于這個想法,他轉頭看向蘇宿。
蘇宿面無表情,他手里拿著那道玉符,讓他就這樣送給梁照,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梁照要打,那這一戰就絕對沒辦法避免。
梁照沉默半響,沒有立即開口,他在思考,但其實想法已經快要說出口了。
就在這個時候,廣場一角,有個穿著僧衣的小沙彌緩緩出現,他緩慢的走出來,看著那座在破碎的大殿,感慨道:“王朝偉業也是如此,興盛之時,四方懾服,到了衰敗之日,大廈傾倒,誰又能撐住?”
作為佛宗之首的僧人,又有一顆舍利子在體內,知禪的佛法不比那些所謂的高僧大德差。
他對于世間萬物的看法,也是很透徹。
不過他現在出現在這里的意義,卻不是這些。
梁照看向他,忽然說道:“拜托了。”
知禪這樣的人,怎么會不知道梁照的意思,他只是看了一眼下的局勢,便已經明白了一切。
尤其是看到了蘇宿手中的玉符。
于是他笑著看向蘇宿,“蘇施主,玉符小僧也想要,那便和施主爭一爭?”
聽著這話,顧泯皺了皺眉頭,他把玉符交給蘇宿,是想要讓蘇宿吸引梁照的注意力,也在借此去考察一件事,避過和梁照一戰,也是其中之一。
可惜這個時候知禪來了,他似乎避不過去了。
蘇宿盯著那個看著溫和的和尚,有些惱怒的重新把玉符塞進顧泯手中,怒道:“娘的,關我什么事情?”
知禪一怔,繞是他也沒有想過,那道玉符代表著這次試煉的勝負,對方竟然在自己這一句話之下便把東西給了他身側的那個少年,蘇宿雖說在傳中一直是個荒誕的少年,但絕對沒有荒誕到如此地步才是。
蘇宿不知道知禪在想什么,他只是低聲在顧泯耳邊說道:“你比我更需要這玩意,不過之后我只能幫你攔下一個,梁照這家伙很難纏,你自己要小心。”
他不笨,反倒是很聰明。
顧泯苦笑道:“我真的覺得這樣打來打去沒什么意思,天知道我進來之后打了幾次了。”
若是此刻他身側換了別人,肯定要對他這番話,大加批判,說什么不經歷戰斗如何變強,不經歷戰斗如何能在修行上有所裨益,可他此刻身旁是蘇宿。
蘇宿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附和道:“不愧是小顧,想的和我完全一樣,不過這些人都很俗,沒辦法的。”
他們對面站著的一個是忘塵寺的小沙彌,一個是劍庭的庚辛劍主,就是這樣的人,在蘇宿嘴里,也變成了俗人。
顧泯笑了笑,然后說道:“既然要打,試試別的吧。”
他看向知禪,就是在說,即便要打,我挑的對手是你,而不是梁照。
顧泯不認為自己自己打不過梁照,但卻不愿意給他機會。
知禪問道:“顧施主要和小僧打?”
顧泯說道:“我想我的劍,應當能斬開道友的蓮花。”
知禪笑了起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忽然變得極為清淡,“小僧的蓮花可攔不住顧施主的劍。”
“總得試試。”
顧泯重新握住燭游珠,一柄雪白長劍再次生出。
看著這柄劍,知禪沉默片刻,忽然說道:“是柢山至寶燭游珠,顧施主果然是柢山最器重的弟子,拜入柢山時間不久,這便已經將此物賜下了。”
在顧泯在劍會打敗梁照之后,南陵便有很多人開始收集顧泯的信息,知道他是柢山為數不多的弟子之一,也知道他是柢山唯一的劍修。
這次進入咸商城之前,他的訊息基本上便已經傳到了各大宗門了。
梁照忽然開口問道:“顧泯,你真的不和我打?”
和顧泯一戰是他的心愿,他卻從未想過對方竟然是怎么都不愿意和他一戰。
你是真怕我勝過你,而打擊你的劍心嗎?
梁照如此想著,但眼中戰意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