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年會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感,若是太近,會緊張;若是太遠,會不舒服……他有些憂傷啊,畢竟很少對女人的事情傷心,就算她是受過傷的女人也不至于吧。
柳安安也會刻意地保持距離了,就算楚時年再怎么大大咧咧的,如同孩子一樣。但是,你有見過二十八歲的孩子嗎?
有點距離,對誰都好。
在柳安安的細心照顧下,楚時年的腿很好就好起來了。
在楚時年蹦跶著慶祝腿好起來的時候,楚沐澤也來了消息,說再過幾天就回來了。
沈青瓷也一起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楚時年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那么柳安安要怎么辦?這些年柳安安對楚沐澤的深情,他是有目共睹的。
有時候會覺得,楚沐澤不答應那是罪過。
后來有覺得,楚沐澤心里裝著上官綰,答應了才是罪過。
最后只能祈禱,柳安安趕緊愛上其他人吧。
總之,世間情愛,向來是糾結的事情。
柳安安知道楚沐澤要圓滿了,她覺得似乎要松了一口氣,但是好像也有點不甘心。雖然輸給沈青瓷,那是心服口服,那個女人,敢愛有本事有氣度。
楚時年嚷嚷著要慶祝,實際上,他想要幫柳安安,楚沐澤又是柳安安的一個劫難,這姑娘,咋那么多劫呢?
柳安安看楚時年那么開心,便去準備一些配酒的小菜。
楚時年幫她摘完菜,便倚在門口看著柳安安。
如今,他已經好起來了,柳安安遲早也會離開的。
可是,他最近都習慣起這日子來了,原來這就是塵世的味道。
他這個人,本來就沒有家,跟著楚沐澤也找不到家的感覺的。直到后來,楚沐澤遇上了沈青瓷。
楚時年才明白,為什么男人都想要一個家。
直到遇見了柳安安,他突然發現自己也想要一個家。
余生太長,一個人太孤單。
他向來拼搏習慣了,又因為楚沐澤在愛情里受過太多苦,他有點不屑那些東西,這么多年,也從未心動過。
所以,心動到底是什么感覺嘛。
也許是因為楚時年的目光太過悠長,柳安安下意識地回過頭來。
楚時年已經抱著小七在欺負了,握住它的嘴巴。
柳安安不愛喝酒,那一天卻喝得有點猛了。
楚時年勸也勸不住,我這二鍋頭,后勁十足的。后來,他干脆不勸了,省的浪費口舌。
柳安安喝酒很悶,也不會說胡話,只是這副樣子,更加讓人心疼了。
楚時年又坐不住,便一直叨叨:“因為沐澤那混賬?”
“不許說他是混蛋!”柳安安倒是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楚時年聳聳肩,喝醉的人說的都對。
“安安,你真是的,我哥有什么好?”楚時年知道,其實他跟比誰都好。
“他太好,是我不好。我不夠愛他,我只知道依賴他;我的身體都是骯臟的,我的靈魂都是脆弱的。我一直都很絕望地愛著他,如果不是因為愛著他,我根本活不到現在!”柳安安一直很清楚的,楚沐澤這些年的努力彌補,她都知道,有時候,她都替楚沐澤覺得累。
照顧一個這么脆弱的女人,有意思嗎?
她的遭遇,本來就不是楚沐澤的錯。
楚時年的臉色倏地陰沉下來:“安安!不要這么說自己!”
柳安安搖搖頭:“楚時年,說跟不說,都是事實。我已經接受了,這樣子才好。根據心理學家的研究,當人接受了事實,就是治愈的開始。”
“安安,那是事實,你不逃避的勇敢讓我很欣慰。但是,你的觀點是錯的,你不應該這么看不起你自己,你沒有必要為這份錯誤買單。受過傷害的人,就應該更加被憐惜。”楚時年從來沒有跟柳安安談過這種問題,主要是因為……誰好端端提這些啊。
柳安安直接拿起旁邊的一瓶二鍋頭,直接喝了起來。憐惜?誰知道她還敢不敢去愛誰?她注定難以接受別人,也難以被別人接受:“你覺得,我會遇上比楚沐澤更加優秀的嗎?”
“……”楚時年無以對,最終沉重地嘆息,醉吧醉吧,醉完之后就重新開始。
他托著腮幫子看著柳安安直接吹瓶,心里居然開始發酸。挺好的一個女孩,干嘛要為楚沐澤流那么多眼淚?
“其實,我就比我哥優秀。青出于藍勝于藍。”楚時年也拿起一個瓶子,碰了碰柳安安的酒瓶。
柳安安似乎在認真思考楚時年的問題,最終搖搖頭:“可是,你到底不是他。”
他是我的神明,是我的信仰。然而,這些都帶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她已經把自己打入了黑暗的腹地,再也不需要愛情了。
“安安。”楚時年突然很認真地喊她的名字。
柳安安糊里糊涂地抬起頭來。
“我幫你忘了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