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以對,沈青瓷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到了幻覺,為什么在這么緊張又危險的時候,還能說這種話?難道這零下四度都不能澆滅他心頭的熱火?
他腦子一定是凍壞了。
楚沐澤很認真地說:“我說真的。摩擦生熱。而且劇烈的運動會加快心血循環,身體產熱加快,有利于御寒。”
居然說得那么理直氣壯。
沈青瓷覺得自己真的要灼燒起來了,她掐了一把楚沐澤的腰:“也不看一下什么場合,先想辦法出去。”
楚沐澤立刻去拉沈青瓷的手,在這么緊繃的時候,還來刺激他:“想辦法出去?我再去撞門唄。”
“你再能也撞不開的。”沈青瓷知道這冰庫的大門是很強大的,又不是剛才那種小門:“冰庫斷電的時候,都會發出警報聲。”
“你想剪掉主電線?徒手剪斷主電線?還有主電線你找的到嗎?腦洞開那么大,跟本做不到。”楚沐澤伸手摸了摸沈青瓷:“你是文科生吧?”
“你不也是文科生?”
“我文理都精通。”
“那你就應該知道,冰庫里應該有報警裝置啊,誰說我要剪斷主電線啊。我可以去拉斷一些接口啊。”
沈青瓷一直都沒有懂,為什么他們就討論成這樣子了?反正,就是開始討論這個方法的可行性以及危險度。
似乎兩個人都很輕松,可是在零下四度的冰庫里,并且沒有采取相應的措施,一個小時內差不多就要掛了。
然而,輕松是裝的,不想絕望而已。
沈青瓷已經覺得大腦偶爾會閃過空白期,血液似乎不斷向軀體中心匯集,四肢也開始發抖無力:“沐澤,這是我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如果不拼一把,我們都會死的。”
雖然強行斷電這種方法難度系數略大,但是如果有人愿意拼一拼,說不定另一個人真的能活下來。
她希望楚沐澤活下來。
楚沐澤知道沈青瓷進來的時間比她長,如今應該快要撐不住了,雖然明知道上官綰不會讓他們出事,但是這件事也不一定是上官綰做的。
所以。
“青瓷,別睡,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仇人啊?”楚沐澤覺得懷里的女人似乎要冷得跟冰塊一樣了,她剛才就一直在強撐著。
如果是別的仇人,那說不定真的想要置他們于死地啊。
楚沐澤的體溫也在下降,兩個人剛才彼此相擁,覺得分分秒秒都難捱,卻最終沒有等到救援。
“我想不到。”沈青瓷緊緊地抱著楚沐澤,眼神都微微地渙散了,唇上也結了微微蒼白的顏色:“沐澤,我們不能再等了。”
楚沐澤看了看腕間的手表,估計時間應該差不多了,直接背起沈青瓷往外走,聲音堅定:“我帶你出去。但是你別睡。我可不想一結婚就喪偶。”
沈青瓷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她也不想啊,她都沒有告訴楚沐澤。
她的喜歡,她想要的未來。
因為,她心里默默地想著,從來不說。
“沐澤,我們去哪里?”
“帶你去門口。”
“沐澤,我鄭重地覺得,斷電比撞門可行。”
“我要相信,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楚沐澤走到了冰庫的大門口,把沈青瓷放下來,強迫她運動起來。
沈青瓷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了,皮表似乎要凝結一般。她勉強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楚沐澤:“沐澤,趁我還有意識,讓我去試一試斷電線好不好?”她知道楚沐澤在安慰她,當然會有人來救他們啊,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還活著嗎?
“不準!”斷電線這種事情,到底有多危險,楚沐澤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居然想要為了他,冒上死的風險。
那楚沐澤又怎么會讓她死了呢。
沈青瓷抬起頭,睫毛上的霜雪微微地顫抖著:“沐澤,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想聽,出去再說。”楚沐澤伸出手指堵住沈青瓷的唇,說話和思考都會耗費體力的。
沈青瓷的眼眶紅了,涌出來的淚水把眼睛都冷到了,視線模糊:“沐澤,我真的很愛你。我真的很希望跟你有一輩子。早上的時候,我能夠把你吻醒,晚上的時候,你會催著我睡覺。小事聽我的,大事聽你的。”
“然后,我們會收養很多很多孩子,我們會走過很多很多地方,最后,我們累了,我們去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來。那個時候,我希望我們都實現了心中的凌云宏圖。”
“也許我們會吵架,但是我們不會分離。沐澤,我有點后悔了,我不該拒絕你的。可是,我只是有點害怕而已。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確定。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我一定不會這樣子對你。”沈青瓷覺得意識都要放空了,楚沐澤也已經看不清了。
然而,身體卻是無意識地抱著他,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溫暖,唯一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