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看向上官綰,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上官綰來找她,宣布主權也好,示威也罷。都不會那么輕易的停止的。她是一個驕傲又自信的姑娘,帶著極強的目的性。
沈青瓷雖然暫時不覺得她是壞人,但是她也不會閑著沒事干,找沈青瓷嘮嗑啊,兩個人又不熟。
“我以為,白血病是我最難過的時光。后來才知道,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我的手術完了之后,我是在美國醒來的,我爸說沐澤放棄了我,他要在國內拼搏事業,不要陪著我這個藥罐子。我信也不信,疾病把我折磨得很不自信,白血病需要很長的康復期,五年或者十年,只有度過那段時間,才能真正康復。”
所以,五年不曾相見么?沈青瓷揣度著。
“我爸以我的身體為由,讓人監視我,我除了自學律法之外,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但是我不想死,我很努力地活著。如果沐澤愛我,我就要對得起他的愛,不放棄自己。如果沐澤不愛我,我就要光輝地站在他的面前,活的比誰都好,讓他后悔拋棄我。”上官綰回憶到那暗淡的療養時光,情緒低落。
這個姿態好。雖然不喜歡上官綰,但是有些想法還是不謀而合的。
“不知道是對沐澤的愛還是恨,我五年后,活了下來,成為千萬人之中的幸運兒。我終于脫離我爸,輾轉到了意大利。可惜,我爸不喜歡楚沐澤,因為我有婚約的,就是跟威廉。威廉的父親跟我爸爸是生死兄弟,家族聯姻,強強聯手這樣故事應該沒有少聽吧。”上官綰說的時候,帶著諷刺的笑。
“我爸這種人啊,感情沒多少,他覺得楚沐澤配不上我。他以沐澤為要挾,逼著我很威廉結婚。我等了那么久,也終于等到了他來,可是我只能挽著威廉的手,把沐澤的戒指扔給他,逼他離開。”上官綰苦笑著,突然捂住了眼睛。
沈青瓷仰起頭,看著滿樹的木樨,散發著氤氳的香氣。上官綰這種女人,她的眼淚不會隨便流的。
跟她一樣。眼淚不會隨便掉下來。
或者,其實自己跟她有點像,只是有點,所以楚沐澤忍不住產生了移情。他……心里歡喜著的,不是她沈青瓷。
他只是得不到了,只是受傷了,所以想要從她身上獲得安慰么?
沈青瓷發著呆,沉默著,呼吸里都是花香。
三年前的故事結束了。
怪不得,楚沐澤說他情商低,從辯護律師變成了民事律師,專管離婚……
心理變態了?
恨不得看人家分離。
據說,他也是當了離婚律師之后,才變得放浪形骸的。
果然,是情傷啊。那個堅韌道德的男人,熱血拼搏的男人,從此沒有了感情。
接下來,就是現在的故事了。
沈青瓷輕嘆一聲,愛情的故事從來容不下第三人,那么,誰該退出?
新歡舊愛,對于每個男人而,應該都是一個抉擇。
上官綰突然抬頭看向沈青瓷“我還愛他,也只愛他,所以,我回來了。你要怎么辦?”
沈青瓷的大腦有些混亂,不過還是要硬撐,在情敵面前崩潰很丟臉“不是我要怎么辦。而是沐澤要怎么辦。”
有選擇的又不是她!
上官綰的眼神突然憐憫了起來“你可以選擇甩了他,或者被他甩了。”
握了棵草!
挑釁!*裸地挑釁!
沈青瓷表示,如果等一下她要是掀凳子砸酒瓶然后單挑,這真的不怪她。
“上官,你哪里來的自信?”沈青瓷不看上官綰。
一來是不想表現得太在意。
二來是害怕。
這一刻,沈青瓷知道,她不想見上官綰的原因很簡單,很簡單。
害怕。
害怕他們的故事和感情。
“憑我跟他十八年的感情。”上官綰的聲音擲地有聲,感覺就像在宣判終審一般。
沈青瓷覺得心里有一些東西碎了,眼淚就掉了下來。
輸了。
輸了便輸了。沈青瓷抿著唇,感情是她給出去的,怪的了誰?
該!
“你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嗎?我不想讓他為難。他不知道怎么跟你說,畢竟對你而就是傷害,他不知道我找你。”
沈青瓷當然知道所謂的他是誰。原來,楚沐澤已經做了決定,就是不敢跟她說么?
既然那么快就做了決定嗎?
難受。
難受極了。
沈青瓷猛的站起來“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上官綰點點頭,難過地看著她“對不起,讓你那么難受。”
沈青瓷搖搖頭,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洗手間里,安靜得只剩下她自己,閉眼的燈光是她看起來很蒼白。哭不出來,心里難受,就像要爆炸了一般。
該死心了么?
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然而還是沒有辦法。上官綰跟楚沐澤的羈絆那么深那么久,她何德何能可以插入?
簡直跟笑話一樣。原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目標。有些人被別人印上了標志,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會抹去。
好痛。血液里叫囂著。好像站在不會熄滅的烈火里,又似乎躺在不會融化的寒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