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親知道我……”拉斐爾看起來真的有點生氣,他懊惱地嘖了一聲,“他到底為什么會接電話!”
上次他來這兒見卡蘭,父親非常非常不滿意。
卡蘭挑眉問道:“你要先溜嗎?”
“當然。”拉斐爾沒好氣地說,“希望你明白,我確實是為了提醒你才來的。”
“謝謝。”卡蘭把他的鞋擺正,很歡迎他出去,“對了,你的語課成績怎么樣?”
拉斐爾換了鞋:“哪門語?外語的話,拉丁語族都還過得去。”
“好吧……當我沒問。”卡蘭有點嫉妒他的語天賦。
他學國際關系,掌握不同的語可以給他提供更大的學習空間。他自己在這方面也很努力,聽說自學了三門外語,現在看來遠遠不止。
不過他經常出國交流,卡蘭沒有他這樣的學習環境。
拉斐爾匆匆離開。
卡蘭繼續收拾屋子,一直到半夜,希歐維爾都沒有出現。
她覺得他也許已經冷靜下來了。
但他今天下午幾乎是瞬間接起了電話,如果他真的很冷靜,這就不可能發生。
他肯定會掛斷的。
卡蘭琢磨不清他的想法。
她暢快地洗了個澡,在臺燈下背單詞。
當她實在困得不行,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下面傳來了開門聲。她走出臥室,倚在欄桿上往下看。
“砰。”
門被風帶上,希歐維爾穿著淺色長風衣,高筒靴,長褲,里面的襯衫扣子扣到最上一粒。他大步跨過玄關進來,銀發一絲不茍,柔滑冰冷,讓他這身反季節的打扮染上刺骨寒意。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這樣靠在欄桿上。”他冷冷地對卡蘭說道。
卡蘭撐著頭問:“這就是你幾個月不見的第一句話?”
希歐維爾走上樓,將她從欄桿邊抱開,然后直接抵在墻邊親吻。他嘴唇很熱,手上也沾著汗意,卡蘭在微怔之后立即回應。
很奇妙,即便幾個月沒有接觸,他們的身體也不會生疏,好像有種本能刻進了骨頭里。
這個吻不太深入。
希歐維爾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后是鼻尖,再到唇角。卡蘭覺得他皮膚很熱,她在他胸口輕推了一下:“你穿太多了……”
希歐維爾松開她,藍眼睛里閃著明亮的光。
“你說什么?”
“不要……”卡蘭從他手里掙脫出來,糾正道,“不要靠這么近,你太熱了。”
希歐維爾低下頭繼續吻她。
從唇角,到下頜,再到鎖骨。
卡蘭能夠嗅到他發間的雪松木味——他今天肯定一下午都呆在書房里。
過了很久,他們才在黏濕的汗意中分開。
“我要去沖個澡。”卡蘭提了提衣領,渾身熱得發燙,“你弄得我全身都是汗!”
希歐維爾跟在她后面進臥室。
他剛踏進去就怔住了。
墻角圍了個柵欄,鋪著圓形地毯,里面擺了拼好的樂高積木城堡,和一些沒拼好的拼圖;水晶吊燈上掛了不少星星吊墜;墻上貼著各種學習計劃表、人體內臟和骨骼結構圖,還釘了一本重難點單詞表。
床單換成了純棉的,淺色,非常清爽。
之前那種沉重古典的氣氛一掃而空,這里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大學生的臥室。
希歐維爾翻著單詞表和旁邊的學習日歷,心情十分復雜。
他以為他不在的幾個月,卡蘭不說寢食難安,至少也該對他有點想念——畢竟她已經告白了,她說她喜歡他的。但是現在看來,她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墻上這堆東西上了。
她甚至試圖將他留在這里的痕跡磨平。
‘連浴室門都被貼上了。’
希歐維爾皺眉走到浴室邊上,一點點把報紙撕下來。
“滾開!”卡蘭在里面大叫。
希歐維爾陰沉地撕下了另一張報紙。
她還說“滾開”。
女人真是心口不一。
卡蘭飛快地沖干凈肥皂出來了,她一把將希歐維爾撕下來的報紙拍回去,怒道:“你有癮嗎?非得在外面偷看?”
看看,這是對喜歡的人的態度嗎?
“這些垃圾……”希歐維爾指著墻角的積木,“扔出去。”
“你可以不要看。”卡蘭毫不留情地說。
希歐維爾再想開口說話,她就打開吹風機。
“我聽不見——”
希歐維爾朝積木伸了下權杖,卡蘭瞬間從床邊跳了起來,拉住杖尖:“不要碰!你知道我拼了幾天嗎?”
——她還有心情花好幾天時間拼垃圾。
希歐維爾陰沉地看著她:“放開。”
卡蘭松開他的手杖,立即被他抽了一下,她痛得跳腳。希歐維爾滿足地看著她手上的紅痕,慢吞吞地問:“那么,你最近幾個月過得如何?”
卡蘭摸著手臂說:“專業課都不錯,期末考試也順利渡過了,語課有點缺陷……”
希歐維爾恨不得用手杖把她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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