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握徐循的手。徐循反射性要躲,不過那也就是象征性的,又細又軟的白嫩小手很快就被皇帝捉到了手心里,再輕輕地拉了一下
美人沒有靠過來,居然還有往回抽手的意思。
皇帝再拉,還不動,依然在哭。
好的吧,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皇帝就站起來坐到徐循身邊,摟著她的肩膀和聲道,“好啦,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多大的事?大哥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嗎?就看在咱們倆多年的情分上,你連大哥說錯一次都容不得?沒這么小氣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基本已經很到位了,也突破了皇帝層層的底線,別說對自己的女人了,就是對老子娘,皇帝都沒有認錯認得這么順暢,這么徹底過。徐循要是再不妥協,他
不過,徐循到底也還是妥協了,她嗚咽了一聲,轉身投入了皇帝懷里,眼淚很快就打濕了昂貴的緙絲衣料。皇帝多少還有點小心疼:早知道,剛才先把外衣給寬了
不過這也就是一點閑散的心思罷了,徐循已經把皇帝的所有心思都吸引了過去,她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露味道,被眼淚蒸著,繚繞在皇帝鼻間,就和迷藥似的,讓他的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大哥,”這傻孩子哭著開始訴說了,“大哥你放我出宮去吧嗚嗚嗚我沒福分,沒本事伺候你我我不會說話,嗚嗚,我不會生孩子”
這說的都是什么話啊,皇帝啼笑皆非,“瞎說什么呢,你就是大哥的人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放你出宮了,你去哪里?”
懷里人靜默了一會,已經有點氣弱了。“我,我去做姑子”
“別瞎想了。”皇帝拍了徐循的腰臀一下,“多大的事呢?過去了就過去了,做什么姑子,真是稚氣。”
“反正我又什么都不會。”徐循又開始哭了,“我不會生孩子,我不會做人,我沒本事做妃嬪,我配不上你”
“誰說配不上,”皇帝不大高興了,這些瞎話都是從哪兒來的?“是不是這一陣子,宮里有人給你臉色看了?是誰這么不長眼?”
徐循搖著頭,還是哭得凄凄楚楚的,“是我配不上你,你就該和孫姐姐一處。你最喜歡她,我算什么”
她忽然爆發了,一下把皇帝推開,捂著臉哭了起來。“她的事就非得要扯我來墊背,你不就是心疼她,不愿去她那處鬧嗎,我命賤,我活該可我也是娘生爹養的,我活下來又不是給人墊背用的。大哥你看不上我,就讓我去做姑子吧,我不配服侍你,別讓我在您跟前現眼了。”
皇帝這下算是明白了:哭了半天,是在吃醋啊。
也是被徐循搞得沒脾氣若是換了別人,就皇后如果在這跟他這么哭,皇帝保準能接一句,‘那你就上表自請修行去’,要是他不愿跌身份和女人計較,那也多得是辦法。不想在他跟前現眼,那好成全得很,以后就不把你叫到跟前來了唄。可徐循這哭得他心里跟著一抽一抽的,滋味著實是難受得很,多忍一刻都不愿意的,忙就解釋道,“都說了別多想了,這事,是我不對,不該在人前問你的。可后妃紛爭,怎么能聽她倆的一面之詞?肯定得問個我最信任的人呀這哪是拿你當墊背呢,不正說明我信你嗎?”
女人,還是得靠哄,哭到現在都沒停的徐循,眼淚有止住的趨勢了。皇帝再接再厲,忙道,“這個月沒見你,我心底可惦記著呢,不信你問王瑾,我有沒有查問永安宮的事。”
搭配著親、哄,揉、蹭,從剛才爆發到現在的山泉水終于漸漸干涸,徐循卻還是捂著臉不肯讓皇帝看,皇帝有點惱了,“干嘛呢,手松開。”
“妝”徐循微弱地說,“妝都花了”
這會兒氣氛就比較輕松了,皇帝不由失笑,連徐循都是又惱又羞又覺得好笑,起身進凈房洗了臉,沒勻面,就這樣出來了,眼睛還腫得和桃核似的,鼻子也是紅通通的,看起來和美麗動人相距甚遠。
但皇帝卻沒有因此敗壞了和徐循親熱的興致,他沒有說假話,這一個月里他是真的很想念徐循的懷抱。走過去把徐循抱在懷里,兩個人很有默契,無聲地就上了榻。
這么多年下來,皇帝也不是那個剛嘗過j□j滋味不久的少年郎了。他不再是被徐循搞得丟盔卸甲,現在兩人也是旗鼓相當,各自都有一戰之力。只是徐循今日哭得乏力,只能癱軟著任憑皇帝擺布。今天她也丟得特別快,稍微捏捏花心,再輕彈一會兒,便死死地閉起眼,夾著皇帝的腰輕輕地抽搐了起來。
皇帝知道她的習慣,余韻里比較敏感,便緩了節奏等她平復過來,再慢慢地加快速度不過,也沒持續多久,等徐循又舒服了幾回,自覺把她伺候得差不多了,便也加快了節奏,不再忍耐著自己的感受。
這種事,是很能體現出兩人的感情,也很能修復關系的。徐循的神色漸漸地開朗了起來,她雖然還閉著眼,但唇角已經有些上翹了,手也在皇帝身上上下地游移撫摸,皇帝笑著拿過白布,給兩人都擦拭了一下,傾身在她鼻尖輕輕一吻,道,“現在還惱不惱我了?”
徐循眼睛半開半閉的,摟著皇帝的脖子笑了一下,“惱”
她睜開眼,狡黠地沖皇帝一笑,“除非,大哥你再要我一次,那就不惱了。”
這一陣子是旦旦而伐,皇帝家也沒有余糧啊。皇帝有點窘,又不愿意承認自己雄風不振,呃了一聲還沒說話,徐循便撲哧一聲笑開了。“和你鬧著玩呢,傻樣”
眼睛的紅腫也差不多消褪了,鼻子的紅也褪去了,她看起來又像是皇帝熟悉的那個徐莊妃了。這撲哧一笑,笑得皇帝心都顫了,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徐循嫩嫩的小屁股,道,“先記賬上,日后還!”
“我這可是利滾利的印子錢啊。”徐循趴在皇帝身邊,目送他下床進了凈房,還揚聲和皇帝開玩笑呢。
“還得起!”皇帝頭也不回,帶著笑意地嚷了一句,這才把門給掩上了。
屋內頓時就靜了下來,徐循也收斂了笑意,翻過身瞪著頂棚,在心里回味著進宮以來自己的一一行。
過了一會,她忽然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樣的錯誤,以后決不能再犯了。徐循一邊想,一邊不禁自己冷笑了一下。
分明是剛和好,皇帝的表現已經是遠超她最樂觀的預期,她再沒有什么好抱怨的了,皇帝待她的情分,這后宮里除了孫貴妃,哪個比得過?
可不知為什么,徐循心里卻是止不住地感到了一陣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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