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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神明今夜想你 > 41、雪糕

      41、雪糕

      這樣的冬雪夜,事實上兩個人都睡不著。

      姜穗在溶洞吹了大半天的風,后半夜就發起了燒。

      馳厭覺察她體溫不對,他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滾燙一片。

      “姜穗,醒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又昏昏沉沉靠在了他胸膛。少女臉頰緋紅,呼出來的氣息都很熱。

      馳厭看了她一眼,單手摸出匕首,在自己襯衫上割了塊布下來,他將樹枝撥開一個縫隙,剛好能容忍他的手掌伸出去。

      馳厭把手伸出去,雪花飄落在他掌心,沒一會兒就融化成了冰水,他用那塊布打濕,蓋在姜穗額頭上給她降溫。

      馳厭重復著這個法子,也許是覺得舒服,姜穗毫無意識蹭了蹭他的手掌。

      馳厭唇抿成一條線,他手沒動,然后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眼睛,蝶翼一樣的睫毛,最后落在她唇上。

      姜穗長了一張不符合她性格的臉,嬌艷的模樣,像盛開的桃花。

      他手指因為反復接雪花,變得很冰。

      姜穗夢到在吃雪糕,八月的天,是r城最熱的時節,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又渴又熱,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

      一根冰涼的雪糕遞到她嘴邊,她張開嘴,就含.住了雪糕。

      可惜的是,這是塊冰塊兒,沒有味道。不甜,也不咸,只有那股子冰涼,恪盡職守地發揮著作用。

      她才覺得這塊白味雪糕咬不動,雪糕猛然就從她嘴巴里退了出去。

      姜穗:“?”

      好吧,反正沒味道,不吃就不吃。她的性格稱得上隨和,現在這么熱,有得吃她很開心,沒得吃也沒多失望。

      外面依舊在吹著風,后半夜的雪沒有先前下得那么大了。

      馳厭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又把手指放到了她唇邊。

      他不知道什么心理,總之沒有挪開。

      過了好一會兒,她猶猶豫豫張了張嘴,還沒碰到他,就腦袋一偏,徹底睡了過去。

      馳厭神色莫測,如夢初醒,臉色有些怪異難看。

      他把她抱緊了,一不發。又來了,他總是這樣,一遇見姜穗,就做些說不清楚的事情。

      快天亮時,姜穗燒退了,睡得很香。她打小雖然有些娘胎帶出來的毛病,但是往往生病好得也快。

      馳厭守了一晚,見她額頭不燙了,他依舊沒什么睡意。

      第二天依舊不是晴天,太陽都沒出來,天空烏壓壓的,還刮著風。其實這樣反倒好些,下雪沒有化雪時冷。

      天蒙蒙亮時,馳厭抱起還在睡覺的姜穗往山下走。

      他昨天上山時一路做了標記,野外這種生存技能比手機好用多了。他邊走邊觀察,每一步都走很小心緩慢。

      冬天的山林沒有那么危險,然而以前這個村子的人都會打獵,后面哪怕都搬走了,還有些陷阱留在山上,沒走一會兒,馳厭就看見了兩個被大雪掩埋的野獸陷阱。

      姜穗在他懷里醒來,茫然地看了馳厭一眼。

      從她視角里,她能看見男人堅毅的下巴,她問:“我們在下山嗎?”

      “嗯,”馳厭頓了頓,“這種地方,你們也敢上來,真是不要命了。”

      他語氣極為冷淡,但凡換個人,都會覺得馳厭是在譏諷責備,從而被他語態度弄得十分尷尬亦或者羞惱。

      然而姜穗倒是沒覺得。

      昨天和宋迪掉下溶洞的時候,她就反省過了,他們那一大群人貿然上山著實不對。當時急昏了頭,節目組又不靠譜,現在才覺得一陣后怕,且不說姜雪現在怎么樣,她和宋迪差點就交代在那里了。

      所以聽著馳厭教導主任死板冷漠的語氣,她受教地說:“你說的對。”語氣軟乎乎的,近乎沒脾氣的妥協。

      馳厭不說話。

      姜穗說:“你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馳厭動作頓了頓,他放下她:“我走前面,你踩著我腳印走。”

      姜穗點點頭,聽話地道:“好。”

      她穿著雪地靴,踩在地上那個比她大許多的腳印里,跟著馳厭往山下走。

      一路時間太冗長,姜穗問:“馳厭,你說宋迪呢,他下山了嗎?”

      馳厭冷笑了一下,但她看不見,他淡淡說:“多半下山了吧。”

      姜穗不喜歡昨天宋迪的行為,萬一馳厭沒有自己從溶洞里爬上來,后果無法想象。宋迪如果不走,等他們兩個手腳不那么僵硬恢復些力氣,可以一起把馳厭拉上來。

      姜穗:“我姐姐姜雪呢,她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了?”

      馳厭道:“冬天大多數猛獸都在冬眠,應該不會。”事實不是這樣,但馳厭下意識挑了些好話說。雖然猛獸在冬眠,可是姜穗昨天那種情況,絕對不是偶然,更何況山上還有留存的陷阱,姜雪他們但凡倒霉一點,遇見什么都有可能。

      姜穗被他平和的語氣安慰到,心中憂慮減輕了些。

      姜穗沒敢問馳厭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她心里門兒清,別問,問就是尷尬。

      但是人情這種東西,就跟卡在心里一根刺似的,她心里反復難受著,畢竟她不是那種能心安理得對別人的好視而不見的人。

      姜穗糾結半天,快下山前,她盯著他缺了一角的衣擺,倒是對昨晚的事有些印象。

      她好像發燒了,馳厭給她用帕子降了溫,還做了個關于雪糕的怪夢。

      人病糊涂可能就是這樣,總做些光怪陸離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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