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峰一樣,葉長青的視線此時也是落在蘇瑾云身上。
一旁的楚毅見兩人的視線皆是聚集在一處,心中也是詫異。
首席上面帶微笑的高貴女子,與山林間相遇那日的孤傲果敢相重疊,楚毅一時間也有些晃神。
不過也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后笑道:“聽聞新娘子也是才貌雙絕的佳人,不知比起皇后娘娘如何?”
坐在楚毅旁邊的葉長青聞,轉頭看向楚毅:“未曾見過新娘子,不過世間能與皇后相比肩的怕是也不多。”
楚毅笑道:“是啊,從江州回來后,皇后在朝堂上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可謂是個奇女子,不過可惜世間難尋如此奇女子,不然,就是結為知己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葉長青聞,眼神一閃,隨即向楚毅抬了抬手中的酒杯:“楚兄說的是!”
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之后葉長青便是與楚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視線卻是不再在蘇瑾云身上停留。
在垂眸的時候,他想起與她的相遇。
其實他很早就認識了她,不過她不認識他。
他沒有騙她,他是真的仰慕蘇將軍,所以在聽聞蘇將軍戰死沙場的時候,他便一人偷偷離家出走來到了京城,他想參加蘇將軍的葬禮,他想送送他心中仰慕的英雄。
他偷偷潛入鎮國公府,看見了眼中含淚,將落不落的她。
分明還是個稚嫩的小女孩,可她卻以一分柔弱的堅強闖入了他的視線,自此,他再也忘不了她。
只是沒想到還未等他建功立業再次與她相遇,便聽聞她入宮為后的消息。
終于,在御駕前往行宮的時候,他再次見到了她。
她鳳袍加身,面帶微笑,卻仍是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與尊貴。
只是她好像忘記了他,或許她從來就沒有記住過他。
在皇上出宮遇刺后,他再一次見到她,看見她面色從容,但眼中卻是難掩擔憂,她請他護衛行宮及太后的安全,其實她不必說出緣由,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答應她。
從西涼回來后,他更是憐惜她,可是他卻是沒有立場與資格,所以他將蘇將軍的遺物留下了一段時間。
她跟他說話時很是生疏,蘇將軍的事情她也不愿他插手,似乎不想與他有什么關系。
他心中酸澀不甘,但還是只能應下她的要求。
葉長青說的對,她已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是朝廷內外皆知的人,他對于她的那份念想,都還沒有現世的機會,就得被自己生生掐滅!
酒水穿腸過,念想心中留。
而一旁的秦峰,若有所思的看了兩人一眼,而后也收回了視線,卻是什么話也沒有說。
蘇瑾云自然是沒有呆到席散的,不過是和眾女眷說了一會兒話,象征性的吃了幾口菜,便先行回了房間,而跟隨著一起回府的以柳早早做好了飯菜送了過來。
“知道娘娘定然吃不習慣這婚宴的菜式,奴婢便隨便做了幾道,娘娘吃點墊墊肚子。”
以柳一邊擺膳一邊道:“今日廚房里忙,奴婢也不敢多加打擾,便只隨便做了幾道簡單的菜式,娘娘將就著用點。”
蘇瑾云看著桌上的菜式,雖然簡單,但是色香味俱全,也都是她愛吃的。
“已經不錯了,你也知道了,對于這些本宮一向不挑的。”以柳的廚藝的確是比不上汀荷,但是以柳很用心,凡是她愛吃的菜,以柳總是會變著花樣去折騰,讓她光是看著就胃口大開。
蘇瑾云沒有留幾人在身邊伺候用膳,全都打發了下去,她知道,以棠她們也定是有許多話要和汀蘭說。
匆匆用過膳,蘇瑾云便獨自一人朝主院而去。
主院是蘇瑾云父母的院子,就在叔父繼承爵位后,兩人也沒有搬進主院,因此里面的擺設也同蘇瑾云的院子一樣,絲毫未變。
空曠的院子里除了一套石桌椅,沒有任何雜物。
父親還在的時候,若是沒有出征,總愛在院子里舞刀弄劍,母親便會帶著她坐在石桌旁看著。
看著院子里熟悉的一切,蘇瑾云輕聲呢喃:“父親,原諒女兒不能再繼續替您揭露真相了。穆知清已經死了,穆家其他人也被流放,永世不得歸京,您安息吧!”
穆婉媛也死了這么久,可穆知清陷害父親一事,蕭天佑卻是絕口不提。顯然,他并不打算將此事公之于眾。
她雖然有些不甘,可目前兩人的關系已經這般僵硬,她卻是不敢再冒進了,她怕她再惹怒了他,身邊其他人也會遭受牽連。
汀蘭雖然已經定親,但她身邊還有汀雨她們,還有鎮國公府一家子。
“天色已晚,娘娘怎的還不回宮?”
蘇瑾云朝院門看去,那人站在門檻前,熟悉的面容卻看不清神色。
“差不多是該回了。”蘇瑾云看向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娘娘放心,臣此行一切順利。”她是在擔心他嗎?怕他受傷?
蘇瑾云聞卻還是不放心,問道:“本宮聽說你受了傷,可是真的?”
秦峰看了她一眼,而后抬腳走了進來,在蘇瑾云身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蘇瑾云終于看清了他的神色,面上帶著疑惑,眼神有些幽暗,卻又帶點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