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么久，還是繞回了原點。

蘇瑾云一聲輕笑：“皇上不過就是懷疑昭和夫人的死于臣妾有關罷了，既然皇上已經相信了這個想法，為何不處置臣妾？”

又是這樣的笑！

蕭天佑甚至想狠狠抓住她問她，想將她這張面具撕下來！

可是他卻還是道：“即便是審犯人那也得給犯人自辯的機會，皇后這般說可是承認了這件事？”

“是，昭和夫人的死，就是臣妾挑撥的。”

蘇瑾云還是面色淡淡。

殿中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他看著她沒有說話，她則看著她手中的帕子，這塊帕子是安國公府三小姐繡的，她喜歡上面的梅花圖案，便留在身邊。

蘇瑾羽和安三小姐的婚事，她是參加不了了吧！

到明日汀蘭沒有看到她過去，一定會擔心的吧！

不過她現在自身難保，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只希望，來生不要再入這片紅墻了。

“為什么？”

良久，蘇瑾云聽到蕭天佑在問。

“如皇上所猜想的，昭和夫人害死了琛兒，臣妾一直懷恨在心。”

對于三番兩次不信任自己的人，她已經不需要再去解釋了。

而他，原本還抱著希望這事與她無關，可在聽到這句話后卻又動搖了，是啊，琛兒是她的心頭肉，她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忘記了琛兒的死。

為了調查琛兒的死，她花了那么多時間和精力，在找到兇手之后她又怎么可能會放過，就連當初的寒柳，她都可以眼睛都不眨的要求殉葬，在觸及到琛兒的事，便是碰了她的逆鱗，為了琛兒，她又有什么做不出來呢？

“果然是這樣，朕原本以為你和那些女人不同，沒想到卻是比她們更狠心，昭和夫人她肚中還有個孩子，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去！”

蕭天佑一臉失望和憤怒，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尤其在她到她毫無悔意的神情，他便更是憤怒。

“皇上這般生氣該不會是因為看錯了臣妾吧？臣妾想想，哦，對了，定是因為昭和夫人。就像當初，皇上明知道昭和夫人的霓裳舞是剽竊了姨母的，但皇上卻是沒有捅破，讓姨母的心血平白讓人占了。”

“皇上既然也是愛昭和夫人的，又何必做出心中只有姨母的樣子，若不是昭和夫人知道你愛上了自己的養母，昭和夫人又怎么會和辰王再次聯系？”

“其實想想，皇上你才是那個最狠心的，明知道后宮女人的心思，卻任由她們為了爭奪你的寵愛，斗的死去活來的，而你卻作壁上觀，明知事情真相也是做不出處理，這才助長了某些人的氣焰和野心！”

蘇瑾云越說越是氣憤，有些話她壓在心底許久了，既然他已經如此厭惡自己，如今出了這事她也不能再獨善其身，那還不如放縱自己一回，她就是不喜歡宮中這樣壓抑的生活，不喜歡所有的一切都只圍著一個男人轉！

若說蕭天佑心中的憤怒程度，那先前便是一直在壓抑著，現在被蘇瑾云說的話徹底點燃。

“啪！”

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蘇瑾云整個人都是木木的跌坐在地上，后知后覺的撫上自己的左臉頰，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從這一刻起，她是真的死心了。

任憑眼淚流下，她沒有在說話，就讓過去的一切都隨這眼淚一起流逝吧！

蕭天佑看著自己的手掌，再看看跌坐在地無聲流淚的蘇瑾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慌。

“皇后……”緩緩蹲下身子，心中帶著緊張，忐忑的去看她的神色，在看清之后，他喉中酸澀：“云兒，朕……方才不是故意的。”

她臉上沒有了他討厭的看著虛偽的笑容，這是他一直盼著的，可她眼中毫無焦距，一臉木然，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他的手緩緩伸到她的臉頰旁，看著那鮮紅的一片，心中有些后悔，手也是遲遲不敢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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