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云沒有錯過蕭天佑進來是四下打量的眼神,以及在座位上坐下時放松的神情,笑著將沏好的茶遞到蕭天佑面前:“皇上怎的這般早就過來了,長公主還未進宮呢!”
蕭天佑喝了口茶,漫不經心道:“朕又不是為了她來的,不過是散朝早,便想著過來看看琛兒。”
蘇瑾云一笑:“那皇上不如先去陪陪琛兒,想來琛兒也想父皇了。”
“好!”蕭天佑說著便起身朝偏殿而去。蘇瑾云只看著他慌忙而走的背影,輕笑著搖了搖頭,仍舊在主位上坐著沒有起身。算算時辰,長公主差不多也該進宮了。
正如蘇瑾云所想的,一輛馬車正緩緩通過重重宮門,往后宮而來。
一席紫色衣裙的女子,端坐在馬車上,儀態萬千,只是緊握手絹的雙手卻是出賣了她的緊張。
今日一早便聽到通傳,說是宮里來了人。自己到大廳的時候,公婆都已經在和來人說話了。見到自己進去,那位身穿深藍色衣服的太監便堆了滿臉笑容朝自己請安:“奴才鳳儀宮張遠給長公主請安,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接長公主進宮說話。”
長公主卻是一愣:“皇后娘娘?”這位皇后娘娘進宮后,自己卻是未曾進宮參拜,就是皇后娘娘自己也從未宣召過她,宮里有什么宴會,也不曾宣自己參加,仿若不知道還有自己這位長公主一般,怎么現在想起來要見自己了?
張遠笑道:“正是皇后娘娘!娘娘說進宮這么久也未曾見過長公主,只經常聽皇上提起幼時多次得長公主相護,便想著見一見長公主,也讓二公主見一見姑母!”
長公主本是不愿入宮的,但是皇后娘娘竟然說皇上曾與她說起自己,她心中卻是頓時起了波瀾,要么是皇后娘娘不知自己與皇上不合,要么便是這事也與皇上有關,但是皇后娘娘突然宣召自己,前者的可能性卻是不大了。
莫非,是皇上有事找自己?可也不應該啊,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呢!
長公主自嘲一笑:“本宮長久不進宮,還會有人記著本宮么?”
張遠按照出發前皇后的交代,笑著答道:“長公主是皇上的姐姐,是太后的親女兒,誰會不記得您啊!奴才出發前,皇后娘娘特地囑咐奴才,一定要將長公主接進宮去,當然也要看看長公主方不方便,若是有別的事情要忙,也可以讓長公主自己定個時間。”
“皇后娘娘說,反正現在她還沒將全部的宮權收回來,每日里最多就是陪伴二公主,時間很是方便!長公主又是皇上的姐姐,自然也是娘娘的姐姐,娘娘是可以將就您的時間的!”
聽張遠如此說,長公主便知道,皇后是打定主意要見自己了。于是笑道:“皇后娘娘嚴重了,娘娘宣召,華妍自當聽從。還請公公稍作片刻喝杯茶歇歇腳,容本宮去換身衣服。”
張遠點點頭:“長公主請便!”
沒有在意公婆的神色,長公主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而去,內心卻是止不住的翻涌。皇后娘娘想見自己,還特地提起皇上,又說起宮權與二公主,分明就是在以這些來打動自己,只要自己在這些里還有在意的,就一定會隨著張遠進宮。
皇后娘娘果真是個聰慧剔透的人,不知是不是也知道了當年的事情。而皇上,在這次的宣召里,又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手指在新做好的衣服上停頓一會兒,而后又走到妝臺邊,從盒子里取出一把鑰匙遞給身邊的丫鬟:”將那套淺紫色底繡蝴蝶蘭的衣裙取出來,伺候本宮換上!”
既然牽扯到皇上,那自己便再博上一博,也了了自己這些年來的心愿。
那套淺紫色底繡蝴蝶蘭的衣裙正是當年皇上送的,只是可惜,送給自己后還沒來得及穿,兩人間便生了矛盾,是以這幾年一直壓在箱底沒穿。
馬車內,長公主想了很多事情,以至于覺得入宮的路越發漫長,直到馬車停下,換了轎輦,長公主才發覺自己已經到了后宮了。
鳳儀宮門口,早已有人在候著。
下了轎輦,一位穿著上好的宮女迎了上來:“奴婢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可算來了,娘娘已經候了多時了。”
長公主淡笑著點頭,看這宮女的穿著打扮,定然是皇后身邊貼身伺候的人,長公主也不托大,笑道:“是華妍來遲了,還請姑娘引路。”
汀雨笑著替長公主引路,邊走邊道:“娘娘一早就念叨著殿下了,只要殿下來了,娘娘可不會在意等了等久。”汀雨本就長得靈動可愛,再加上說這話時活潑的神態,長公主不由一笑:“我也期待與娘娘的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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