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聞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道:“太醫院中有品級且醫術不錯的太醫都已經擇了主子,張太醫是太后的人,袁太醫是顧妃的人,錢太醫是趙貴嬪的人,孫太醫是柳貴姬的人,就是馮婉儀,用的最多的就是吳太醫。名單上的人都是剛入太醫院沒多久,醫術也還不錯的,只是品級太低,不夠資格給娘娘請脈的。”
“不急,再好好觀察一下這些人,找個最合適的,畢竟選太醫得要謹慎些。”若是選錯了,太醫開錯方子或是在藥中動點手腳,那就是后患無窮。
這天晚上蕭天佑翻了顧妃的牌子。不過眾人也知道,即使翻了牌子,也伺候不了蕭天佑。
將手中的冊子放下,揉了揉眼角兩側的穴位,汀蘭將蘇瑾云放下的冊子收了:“娘娘都看了一下午了,仔細傷了眼睛,不若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這冊子不急著看,還有幾天呢,再則有您的命令,誰敢不盡心操辦這次的中秋家宴。”
蘇瑾云起身往外走去:“總得親自看看才放心,這是我第一次籌辦家宴,萬不能出問題,況且現在還有一個有孕的張小儀,吃食方面可得格外注意,萬不能被人動了手腳。”
汀蘭上前跟著,走在汀蘭身側往后一點的位置:“娘娘放心,吃食這塊,汀雨親自盯著呢!”
蘇瑾云點點頭,出了正殿。天邊太陽西斜,已臨近傍晚,突然問道:“顧妃可是回宮了?”
汀蘭看了看天邊的紅日,雖然燒紅了半邊天,卻沒了灼熱的溫度,低聲答道:“已經回了,聽張遠說,皇上剛剛已經過去了。”
“皇上對淑嫻太妃當真是關心啊!”或許更關注的是辰王的態度吧!又想起顧妃生產那日的事,問道:“顧妃那邊可查出什么了?”
汀蘭先是一愣,答道:“聽張遠說好像還沒查出下手的人,紅花是怎么加進去的也不知道,顧妃或是也知道沒有證據的事,也沒有聲張,好像就真的只是個意外而已。”
蘇瑾云點點頭,顧妃雖然待人和善,但并不是傻的,沒有證據的事,說出來又有什么意義?想起每日里顧妃依舊端莊溫和的笑臉,蘇瑾云心中感嘆,能將這件事隱藏的這么好,顧妃的忍耐力也不是一般的好。
轉眼便到了中秋節,這天蘇瑾云一席金黃色抹胸長裙,外罩同色廣袖對襟拖地長裙,腰間大紅色腰封上用金絲線勾出碎花點點,襟前和袖口都勾勒著幾朵小小的牡丹花,裙身更是遍布金線刺繡的繁花點點,金黃色的布料用金線刺繡,既不花哨,又不失單調,更是將蘇瑾云的高貴體現的一覽無余。三千青絲綰成牡丹髻,髻前鎏金展翅鳳凰垂下流蘇眉心墜,如玉的耳珠也墜著鎏金流蘇耳墜,一張精致的小臉更顯紅潤動人。
宴會上,蘇瑾云見到了淑嫻太妃,由顧妃攙扶著進來,一席深藍色交襟襦裙,外罩同色團福大袖衫,衣襟與袖口都繡著繁雜的花紋,或許是為了遮掩病容,在兩靨施了淡淡的脂粉。一眾妃嬪立即起身行禮,蘇瑾云看著淑嫻太妃在顧妃的攙扶下越走越近,朝太后屈膝行了一禮,而后在宸元太妃旁邊的桌案前落座,等顧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淑嫻太妃才淡淡道:“免禮!”
這是蘇瑾云第一次見淑嫻太妃,或許是真的病的很重,走路時步伐無力,全身的重量倚靠在顧妃身上。
“淑嫻太妃身體不適,何必來湊這個熱鬧,都是自家人,何必講這些虛禮,大家都知道你病了,就是不來,也沒人會說什么,你可要當心身體!”淑嫻太妃坐在宸元太妃旁邊一桌,見淑嫻太妃落座,立即說道。
聽得宸元太妃這語氣,蘇瑾云一楞,原來宸元太妃與淑嫻太妃真的不合,想來那日蕭天佑會讓顧妃去探望淑嫻太妃,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兩人本就不和,若是蘇瑾云去探望淑嫻太妃,惹了淑嫻太妃不高興,有什么好歹就不好了。
淑嫻太妃也不看宸元太妃,只拿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方才道:“就是沒多少日子了,才要多看看熱鬧。我比不上宸元太妃你有福氣,可以比我看更久的熱鬧。都說花無百日紅,可我瞧著宸元太妃卻是越來越滋潤了。”雖是前不搭后語,可蘇瑾云卻看見宸元太妃臉色陡然變了,而后笑道:“皇上是感恩的,云兒也貼心,哀家自是沒有煩惱,這日子可不就是越過越滋潤。不過淑嫻太妃可要保重身體。”
淑嫻太妃笑道:“都已經這樣了,還有啥好保重的,只希望宸元太妃能一直這么滋潤才好。”另一邊的太后見兩人氣氛越來越怪異,連忙道:“就算是為了辰王,淑嫻太妃你也不能如此悲觀,快別說這些喪氣話了,瞧瞧這宴會,可是皇后盡心籌辦的,既然來了,可就安心過節吧!”有了太后轉移話題,兩人也不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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