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征多點了一盞燈放在桌上,從納戒中取出一對紅耳墜,“沒有,就算為難了,也有人在暗中替我擺平。”
“趙大人嗎?”
“不止。”謝征將這些時日在朝堂上觀察到的事,跟宋春雪講述了一遍。
聽得出來,他忙有所成,便是喜事。
“我這些日子不在城內,害你擔心了……”
謝征又拿出兩碟新花樣的點心,抓了一個遞到她嘴邊。
“二位道長帶你走,必然是在幫你。”他拿出手帕為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細微周到,“知道你會回來,我心里很踏實。”
宋春雪略顯羞澀,“不用這么照顧我。”
“難得照顧一回,不習慣了?”
他們離得很近,宋春雪能夠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熏香味,檀木混著松木的清香,夾雜著清淡的茉莉和牡丹,讓人渾身舒暢。
這香不會便宜。
自從見了世面之后,她聞到過各種各樣的熏香,但都沒有這種清冽,讓她聞著就如此歡喜。
“謝大人熏了什么香?”
“明天給你拿一盒,”謝征握著她的手,下意識的用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腕,“溫泉當真好,泡得如此滑嫩。”
“……”啊?這話能如此輕易,青天白日的說出口嗎?
她不由瞪大眼睛,看著謝大人吻上自己的手背,還用自己的青胡茬摩挲。
“嘶……”
“啪。”
她拍掉他的手背,“好癢。”
謝征反而笑了,“你離開的這一個多月,我也沒懈怠,去哪兒切磋一下,請阿雪指教一二。”
宋春雪點頭,這回沒有糾正他不要叫她阿雪。
她在想,他這么忙還沒耽擱練劍,也是想將來少受制于人吧。
他們御劍來到了城外避風的山腰處,一盞燈籠掛在樹杈中,在蓋滿白雪的山間各格外搖曳。
他們各自拿出佩劍,無憂很是親熱,先圍著謝征轉了一圈,才跟他的劍輕輕一碰,算是打了招呼。
宋春雪握住無憂,在黑夜中笑道,“你的劍好沉默。”
“像我,”謝征也笑,“但他剛才很開心。”
正式切磋時,宋春雪很是驚訝,謝征進步很快,出招速度更快,動作更流暢舒展。
這些日子,他下了功夫,并且不比她的少。
更意外的是,謝征也學會了御劍。
對招時,他的劍招也出現了隱忍的殺氣。
“怎么這么拼命,別人都是明哲保身,你回家也不多休養身心?”
宋春雪注意到他身上的淤青,肯定是御劍時摔的,翻找了一瓶傷藥給他。
練了一個時辰,謝征微微出汗。
“總要有人竭盡全力,我不忍心稀里糊涂的等待被命運踩住咽喉。謝某相信人定勝天,時局朝堂還有拯救的余地,能拖幾年是幾年,讓百姓多過幾年安生日子,謝某的心血便沒有白費。”
燈籠里的蠟燭已經燃盡,為人父母且一直沒有忘記修行的兩個人,牽著發燙的手沉默良久。
“明日小年,你要回去吧,我已經備好薄禮,回去給孩子們,”謝征替她將厚厚的裘衣披在身上,“讓三娃堅持初心,不管時局如何,他腳下的路才永遠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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