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三步并兩步離開。
阿薇失笑,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脖子肩膀,對沈臨毓道:我這就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翌日。
阿薇一道去了衙門里。
王知州到底配合,但畢竟是老案卷,不好找,找出來的保存狀況也堪憂。
不過,聊勝于無。
陸駿和陸致也來幫忙,從那些七零八落的案卷上找到些訊息,又讓元敬、管事和嬤嬤們去打聽。
如此忙了兩三日,才有了些許進展。
這婦人被誣告殺夫,全靠金大人還她清白,行刑后的夜里,她到了法場、想趁著夜色收殮,但法場那兒已經空了。
她與附近的人打聽了,說是有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子來收殮了。
那人很是仔細,看著是要好好安葬的模樣。
阿薇聽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并不清楚那男子是誰,但起碼她知道了,父母遺骨應是有被安葬。
那就還能尋得找。
而這個人,也終于浮出了水面。
一位小吏從自家長輩口中得知,當年曾收過一人銀錢,讓他得以收殮金勝霖夫婦。
那人叫辛躍,自稱是金伯瀚的徒弟。
辛躍并不住在中州首府,他如今住在底下一小縣城中。
阿薇尋上門去。
開門的辛躍看著來人,足足愣了好一會兒,顫抖著聲音問:是、是阿薇嗎
您認得我阿薇訝異。
辛躍的眼眶通紅:認得、怎么不認得你和師母年輕時那么像。
辛躍跟隨金太師念書時,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少年。
他熟悉年輕時的太師夫人,也熟悉她眼睛不好后的樣子,一如他很熟悉金勝霖。
我看著他出生,又看著他長大。
他成親時,我沒有吃上喜酒,我那時候外放做官,趕不回京中。
再后來,我丁憂回了這里,之后就再未出仕。
你父親在中州的那兩年,我們時常論事,我也是那時候見到了你。
我這鄉下地方不比首府,消息傳到我這兒時,我趕過去只得了一個伏法的結果。
是我收殮了他們夫妻。
我向管事打聽過你的下落,但他態度很差,說死了就死了,去哪里了不知道,還有人嘴臭說指不定被誰拖走配隱婚去了。
地方官員哪有這種膽子啊,我一聽就聽出來了,你八成是逃過一劫了。
我就不再問了,只盼著你能好好活下去。
去年,翻案的消息傳到這里,我就想著,你不知道去了哪兒,又會不會回來,還是讓我等著了。
辛躍說得很慢,幾次哽咽,不住抹著眼睛。
看到你平安長大了,我真高興、真高興啊!
當時啊,家里東西都被抄了,值錢的被分了,不值錢的扔得亂七八糟。
我收回來一些,今兒物歸原主。
辛躍搬出來了一只大箱籠,看著陳舊,但擦拭得干干凈凈。
他顫抖著手把鎖開了。
阿薇的手,也沒有比辛躍穩到哪兒去。
平日里翻鍋顛勺、手勁極大,這會兒卻很難控制住。
她小心翼翼地,把其中用軟布包裹好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再打開。
一面銅鏡、一塊硯臺、幾本舊書……
確實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卻是她和父母之間最后的絲線了。
尤其是那幾本書上,有父親隨手寫的字,還有一些鬼畫符。
那稚嫩的畫作,一看就知道出于她的手。
指尖輕輕拂過
你父親在中州的那兩年,我們時常論事,我也是那時候見到了你。
我這鄉下地方不比首府,消息傳到我這兒時,我趕過去只得了一個伏法的結果。
是我收殮了他們夫妻。
我向管事打聽過你的下落,但他態度很差,說死了就死了,去哪里了不知道,還有人嘴臭說指不定被誰拖走配隱婚去了。
地方官員哪有這種膽子啊,我一聽就聽出來了,你八成是逃過一劫了。
我就不再問了,只盼著你能好好活下去。
去年,翻案的消息傳到這里,我就想著,你不知道去了哪兒,又會不會回來,還是讓我等著了。
辛躍說得很慢,幾次哽咽,不住抹著眼睛。
看到你平安長大了,我真高興、真高興啊!
當時啊,家里東西都被抄了,值錢的被分了,不值錢的扔得亂七八糟。
我收回來一些,今兒物歸原主。
辛躍搬出來了一只大箱籠,看著陳舊,但擦拭得干干凈凈。
他顫抖著手把鎖開了。
阿薇的手,也沒有比辛躍穩到哪兒去。
平日里翻鍋顛勺、手勁極大,這會兒卻很難控制住。
她小心翼翼地,把其中用軟布包裹好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再打開。
一面銅鏡、一塊硯臺、幾本舊書……
確實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卻是她和父母之間最后的絲線了。
尤其是那幾本書上,有父親隨手寫的字,還有一些鬼畫符。
金家阿薇有整整一箱籠的磨喝樂,一個都舍不得放手,一并帶來了中州,又在中州買了好些新的。
都被小孩子分了。
他去討,被人說連小孩子的東西都要搶,最后厚著臉皮、花錢買,買回來的正是金太師親手做給阿薇的。
我親眼看著他做的,我認得。
阿薇捧著磨喝樂,陶偶耐存,十年光陰,變化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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