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坐等沈臨毓被縱得自滿自大、丟了分寸,直至父皇厭惡舍棄,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那之前,沈臨毓就會先鬧得他們不得安生。
李巍往前探了探身子,低聲問:他怎么就盯上你了你也沒做什么顯眼的是吧岑太保、安國公以及其他落在臨毓手里的人,他們根本不知道當初內情,供不到五哥你頭上。
他盯上我了李崇反問一句,我看他是平等地在盯所有人,只是恰好與阿聆有舊。他們若是有名正順接觸八弟妹的機會,只怕現在陸家母女是在你府上吃茶。
李巍訕訕,關心道:五嫂沒問題吧我是說,敬文伯府開棺,不會真把五嫂牽扯進去吧
李崇抿了下唇。
李巍又道:按說真有事也是文壽伯府有事,和五哥你也沒什么關系,又不是你讓文壽伯府發癲的。
父皇真問起來了,也是問責文壽伯府,臨毓指不定還能好心好意給五哥你說幾句話。
但他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遲早是要……
他沒有證據,李崇打斷了李巍的話,他但凡手上有一丁半點能讓他在朝堂上冠冕堂皇的證據,他連我都敢抄。
聞,李巍著急了:那你由著他真等那刀砍下來
李崇沖他搖了搖頭:父皇不蠢。
沈臨毓在試探那條線,李崇又何嘗不想知道線在哪兒
十年前他能取勝,十年后,他可不敢說自己還能生搬硬套著再來一次。
李巍又把酒滿上了。
手指摩挲著盞沿,李巍暗暗想,看吧,五哥還在猶豫。
李崇喝完了手中這盞,沒有再讓添,直接就把酒盞覆了過來。
都說無巧不成書,他掀起眼皮子,極其鎮定、又極其平和地看著李巍,淡淡道,我很同情周沅和敬文伯府,但生死有命,他的三位未婚妻未必不是因病去世。
八弟,你別說的好像她們真是被害了似的。
李巍聽了一愣,復又問:那仵作不是說很像中毒嗎
既知道背后有臨毓在推,這中毒之說能信幾分李崇問,我們剛才說了那么多,你其他的都看得透徹,怎么在這處一葉障目
一來許是病故,二來便是中毒、也不就是你五嫂害的。
你別自己繞進去了,先給定了罪。
謹慎行,沒得給你五嫂惹不相干的口舌是非。
李巍放下了酒盞,斂眉低頭。
垂在桌上的手不由重重攥了下,又松開。
他聽出來了,李崇在點他。
李崇曉得他的推波助瀾,李崇也不是全然信任他。
有保留,有謀算,有想法。
誰不是呢
皇家從來無親情,掏心掏肺的,誰有第二套心肺能在被人背刺后保命
臨毓
全心全意為廢太子出力的臨毓就是個怪胎!
當然了,還有一句話是此一時、彼一時。
他和李崇當年可算是親密無間、攜手共進。
那么臨毓和李嶸呢
也許有一日……
雖然,李巍想,他還真不樂意有那么一日。
思及此處,李巍又抬起頭,嘴角一咧沖李崇笑了起來:五哥說的對,是我糊涂了,我自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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