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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穿成侯府傻女 > 40、你不懂

      40、你不懂

      人群的議論之聲越發的大,你一我一語地八卦著。有說李義忘恩負義心思齷齪,有說他不愧是李姨娘的侄子,姑侄二人都是一路貨色。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他是青龍書院的敗類,很快引來不少人的附和。

      讀書人重名聲,越是寒門學子越是把名聲看得比天大。那些能跟李義過來的人明顯都是墻頭草,既然是墻頭草,風向當然轉得快。

      他們一個個開始指責李義,說什么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大家都是被他蒙騙了,原以來是來見證一段佳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丑事。有人說與他同學真是恥辱,更有人說要告給院長將他除名。

      李氏夫婦悲苦萬分,不敢求情。

      他們當了一輩子的下人,最風光的時候就是受到主子的重用,兒子還成了讀書人。誰知想到兒子脫籍沒多久,他們還做著他出人頭地的美夢里,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一下哪還什么夢,能保命都是萬幸。

      李義聽著那些人的鄙夷,猶不甘心,“嬤嬤,經此一事你家姑娘的名聲好不了。便是你們找人作證又如何,哪個世家哪聘你家姑娘。若是你們此時反悔…”

      只要他成為侯府女婿,名聲自然會回來,他想的一切都會實現。

      云嬤嬤怎能看不出他的花腸子,越發的惡心他,“呸!我一口唾沫淹死你。沒羞沒恥的東西,長著一副狼心狗肺還想禍害人。實話告訴你,我家姑娘嫁不嫁人無所謂,我們侯府養得起。不像你們,往后我倒要看看哪有主家敢用你們一家,你還有什么臉充讀書人。”

      李氏夫婦自然要被發賣,這樣的奴才誰敢要。那李義用心下作,這樣品性的人不可能再回到青龍書院,也不會有一家學堂敢收他。

      今天的事,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出內情。一個奴才脫籍的狗東西,妄想主子家的姑娘,使出這等陰謀詭計。卻不想主家也不是好惹的,破了他的局。

      侯府雖不是手眼通天,想斷幾個奴才的生路還是很容易的。明著不會把他怎么樣,暗地能做的事情多了去。

      李義陰鷙四望,像是找什么人。

      云嬤嬤意味深長看著他,“別找了,你沒了利用價值,那人是不會再幫你的。你不過是個棋子,用了也就廢了。”

      李義瞳孔猛縮,他不相信。

      他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是棄子。

      “嬤嬤說的什么話,我聽著也不明白。”

      “你少來!”云嬤嬤盯著他的腿,聲音很大,“前幾天我們侯府進了賊,那賊子也笨一進府就被狗給盯上,狗咬掉他的一只鞋子,許是應該還咬了他的腿。”

      李義面色一白,感覺小腿肚子隱隱作痛。

      那些學生們有人轉著眼珠子,有心賣侯府一個好,想討個人情,故意驚呼,“李兄,你前幾日不是被狗咬了嗎?難道是……”

      不用云嬤嬤吩咐,侯府竄出幾個家丁來,不由分說按住李義。一擼他的褲腿,果然看到被狗咬的印子。那印子好得差不多,故而沒有敷藥。

      “好哇,果然是你!”云嬤嬤再不客氣,當下命人把李義扭送官府,等待他的將是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非死不能出。

      李氏夫婦嚇得瑟瑟發抖更不敢求情,只恨把兒子沒有管好讓他走上這樣的路,他們惶惶無依被昌其侯府的人帶走。

      云嬤嬤環視那些還不肯散去的人群,聲音嚴厲又洪亮,“此等小人,簡直是敗壞各府下人的名聲的。一個當奴才的使出這樣的下作法子,若是讓人學了去,豈不是各家姑娘都要倒霉。”

      那些圍觀的別府下人們心神一凜,回去自是會原話轉告他們的主子。只要是腦子清明點的人家,都知此事不宜廣傳,免得還真有黑心肝的學去禍害自己府上的姑娘。

      侯府的門“哐”一聲關上,人群這才慢慢散去。

      長暉院內,不止是康氏和沈氏,林氏和顧氏也在。先前侯府大門被圍之時,昌其侯府的婆媳二人已從后門入府。

      林氏自從裴元惜及笄禮那日起一直病著,此時面色無華一臉愧疚。她拉著裴元惜的手不停落淚,自責自己一時心軟怎么就把那頭白眼狼給放了奴籍。若不是養大那奴才的心,焉有今日之禍。

      對于這個剛認回來的外孫女,她是說不出的心疼。

      裴元惜知道即便是沒有李義,也會有其他人。她眼下完全能肯定那幕后之人針對的不是兩府,而是她們母女。

      顧氏在一旁贊她隨機應變想出那樣的法子,總歸是把事給圓了過去。康氏亦是欣慰不已,暗自慶幸虧得二娘機敏。

      一府的婦孺,皆是劫后余生。

      “祖母,外祖母,我覺得此事或許還沒有完。”裴元惜出聲提醒。

      眾人震驚望著她,還沒有完?

      她眉宇間沉重,點頭。

      這下方才的短暫松快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康氏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的沈氏。

      沈氏微低著頭,沒人看到她掌心中一截掐斷的指甲。斷四的棱角鋒利地扎進手心的肉中,她完全感覺不到痛。

      元惜說得的沒錯,這事還沒有完。

      她之前確實囿于被身邊人欺騙背叛,多年心血付之東流的悔恨之中。這幾天醒悟過來后,她不僅看清許多事情,也想通很多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這一招招的陷阱,無論是如蘭還是平珍,她們恨的的人是她,所有的針對分明全是沖著她來的。

      她的親生女兒,正是因為她才被人害了十五年。

      康氏輕聲嘆息,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為何死纏著二娘不放?

      裴元惜道:“能想出在繡好的花蕊上再繡字,我想對方應該是個女子。”

      此一出,沈氏呼吸又重,掌心再次感覺到疼痛。

      一天的疲憊周旋,暫時得以喘口氣。康氏和林氏一對老親家有很多話要說,顧氏陪沈氏去軒庭院,走到半路沈氏停下來,望著李姨娘院子的方向。

      那里現在住的是裴元君,裴元君還在禁足。但府里發生這么大的事情,鬧得滿東都城皆知,府里自是不可能瞞得住。

      她聽含霜說李義上門求娶后,一掃多日來的怨恨和憤懣。看破舊的院子也不覺得不順眼了,連難以下咽的飯菜都美味了許多。不停地催含霜去打探消息,待聽到侯府找來證明揭穿李義的謊之后,她詛咒連連。

      一時罵李義無用,一時罵李姨娘一家子蠢貨,又罵康氏和沈氏護著裴元惜。罵來罵去,又詭異地笑起來。

      即使不承認又如何,她就不信昌其侯府不忌諱這事,還會聘那個傻子為妻。她臉色變化扭曲,含霜隱約有些害怕。

      院門被人推開,來的人是沈氏。

      沈氏的臉色絕對稱不上煦和,連平靜都算不上。便是上回裴元君連夜被趕出來時,也沒有見過她這樣的表情。

      恨。

      沒錯。

      裴元君在這個養育自己十五年的母親臉上,看到的是毫不留情的恨意。她就站在門口,沒有再往前走一步。那雙以前看裴元君時總是溫情寵溺的眼,此時是冰冷的陌生與疏離。

      十五年的心血又如何,只當是喂了狗。

      “母親。”裴元君欣喜呼喚。

      “看你這樣子,像是瘦了許多。”沈氏的聲音飄飄忽忽,聽著有些不太真切。她恍惚發現,眼前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竟然有些神似李如蘭。

      一想到李如蘭,她恨意大增。

      一家子黑心爛腸的,從根上全是壞的。

      平珍的事,讓她一度以為或許如蘭也是被人所騙才會生出那樣的心思。每當自責與懊悔時,對平珍的恨遠遠超過如蘭。

      但是今日她發現自己又錯了。

      有些人,永遠不值得寬恕。

      裴元君心下一喜,母親這是在心疼她。她當即擠出幾滴淚水,“母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好想你。”

      沈氏疏離的表情露出深思,“可憐見的,身邊也沒個照顧的人。我與侯爺提一提,把你的生母接回來吧。”

      裴元君心頭的竊喜在聽到這句話后如同被涼水潑滅的火苗,瞬間熄了個透徹。生母?她的生母不就是李姨娘。

      不,她不要李姨娘。

      “母親,我好好的,我不要那個惡婦來照顧我。”裴元君慌了,“她害得二姐姐那么慘,女兒絕對會認她!”

      “確實,她罪不可恕。”沈氏的眼底劃過恨意,“但她到底是你的生母,一生嘔心瀝血都是為了你,你可不能不認她。按理來說她罪該萬死,念在她是你生母的份上,我可以不要她的命。索性貶她為末等奴仆,讓她日后照料你。”

      裴元君拼命搖頭,她不接受那樣的人來照料自己。連個姨娘都不是,還被降為最末等的奴才,她要那樣的生母有何用?

      沈氏像是完全看不到她的抗拒,還在那里說,“聽說她在莊子上也生了病,這接回來一時半會恐怕不能照顧你。你是她生的,是時候該還她的生恩。雖說她是下等的奴才,你可不能嫌棄她,母親再是恨她,也還是盼著你們母女相認,有人疼你照顧你。”

      這樣的生母認回來能做什么?除了是個拖累什么用都沒有。她不能接受,不能讓母親把人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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