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令話音一落,陪審員們都目不轉睛盯著那兩個人犯,好奇的打量著。
其實眾人進來之前就已聽說了次逮捕的這伙“恐怖分子”中,有一個東洋人死的那十幾個“恐怖分子”中也有一個東洋人,眾人都覺得詫異很想知道總司令怎么處置這個活捉的東洋人,畢竟“遠東狂人”與日本人不對付那是舉世皆知的,現在日本人專門趕到這成都刺殺總司令,也難怪總司令要命人將這個東洋恐怖分子裝在豬籠里游街。
相比之下,那個端錦的旗人遺老就沒那么惹眼了,旗人的江山被總司令一把推倒,旗人對總司令一向是恨之入骨的,想刺殺總司令的旗人多得很,端錦不是最后一個,也肯定不是第一個,只不過他敢想也敢干,甚至還拉上了東洋人,倒也算個旗人里的人物。
“啪!啪!”
總司令連拍兩下驚堂木,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被告,剛才對們的指控,你們可聽清楚了?你們想不想對此做辯解?”總司令問道。
兩個被告卻是冷哼,壓就沒把這場審訊放在眼里。
“那就聽清楚了。帶人證!”總司令呵道。
“帶人!”衛隊長田勁夫跟著嚷了一聲。
正堂走進一人,旗人打扮,紳和市民代表中有人認得此人,正是原成都旗營的巡檢尼克通阿。
“見過總司令!”
尼克通阿進了正堂,麻利的沖著堂上打了個千,倒是懂的規矩,現在共和政府不興下跪磕頭,于是接著只是鞠了個躬。
“將你所見所聞,所知所聽都仔細講來。”
或許是被這古典的衙門建筑感染了情緒,趙北不知不覺用上了官腔,也是古典的。
尼克通阿“喳”了一聲,便將他奉命“打入敵營”的前后經過繪聲繪色的講述一遍,這人或許平時也常去茶館聽說書,這故事倒是講得有些水平,聽眾很快進了角色,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趙北卻與眾人有些不同,對這故事提不起什么興趣,畢竟這故事他上午已聽過一遍,對于尼克通阿的吹牛雖然不反感,但是終究這個刺殺集團的落網是歪打正著,有些取巧的味道,如果當初沒有突發其想在旗營里埋下幾個“釘子”的話,或許這幫“恐怖分子”已經實施行動了,就算沒刺殺成功,也很可能在城里制造混亂,想起這一點,趙北就有些后怕。
斗爭是殘酷而激烈的,這個道理趙北當然懂的,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將衛隊隨時帶在身邊了,但是現在看來,僅有衛隊是不行的,他還必須改變自己的行為習慣,減少在陌生場合公開露面的次數,這一次敵人打得意算盤是在他出面安撫哭街百姓的時候對他實施遠程狙殺,不是近身刺殺,雖然對方手里沒有專業狙擊步槍,可是從上午旗營里的戰斗來看,對方的那個狙擊手槍法相當厲害,如果尼克通阿不是在進城的時候想辦法在聯絡點留下一張紙條的話,恐怕那個日本狙擊手絕不會在旗營里展現他的槍法。
“看來有必要給衛隊裝備專業狙擊步槍了,并對他們進行反狙擊訓練。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是否已出現了帶瞄準鏡的狙擊步槍?”
帶著這個念頭,趙北打了個哈欠,抬起手揉了揉通紅的眼圈,今日天不亮才睡下,天剛亮尼克通阿的紙條就傳到了總司令部,讓他不得不立即著手圍捕刺客,前后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再加上前兩天也沒怎么睡好,這困意就很足,上午抓完了恐怖分子又忙著主持綏靖會議,中午倒是瞇了片刻,但那不足以補償一天的勞累。
向尼克通阿望去,見他仍在滔滔不絕的講故事,趙北向田勁夫耳語幾句,田勁夫急忙離開,片刻之后也給他端來一杯紅茶,這半杯紅茶下去,總算是將困意略微驅散。
此時,那尼克通阿已講完了故事,正站在堂下垂手而立,至于那些陪審員,則正在交頭接耳,幾位旁聽的洋人也在竊竊私語。
這事可不一般啊,日本人也參與了密謀,這是國際刺殺事件,而且行動的目標直指一位聲名赫赫的遠東將軍,這是政治暗殺行動,這事如果發生在歐洲強國,那就是一場外交風波啊,如果發生在巴爾干地區的話……德國領事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總司令未雨綢繆,果斷行動,我等深感慶幸。此次敵酋陰謀屠戮百姓、栽贓革命軍,實在是陰險狡詐。”一個充當陪審員的縉紳站了起來,侃侃而談。
趙北定睛一看,那人他認得,叫傅華封,是原偽清朝廷任命的鹽法道,川邊務大臣趙爾豐保舉上來的一個洋務派人物,據說很有些才干,而且趙爾巽的投降也正是此人力勸的結果,趙北本打算將他委以重任,但是后來趙爾巽的管家在總司令跟前進讒,說這傅華封當時雖然勸說趙爾巽投降,可是卻同時獻了一個“降袁不降趙”的主意,結果總司令對此人的好感頓時全失,于是成都光復之后,這軍政府就沒給他安排位置,總司令一腳將此人踢到了成都總商會,做了一個委員。
或許知道自己得罪了總司令,這傅委員倒也識趣,這幾日里老實老實的協助總商會處理川漢路款虧空案的善后事宜,也算得上勤勤懇懇,現在又第一個站出來頌揚總司令的英明睿智,這立場轉變得確實快。
識時務者為俊杰么,官場上混,就得學會見風使舵。
“傅委員說得不錯!這幫恐怖分子陰險狡詐,差點毀了成都光復后的大好局面。”
總司令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問道:“那依傅委員之見,這兩人如何處置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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