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記者莫理循先生在質共和軍的對英策略,共同樣對這一問題莫衷一是,爭論不休,為了統一思想、統一認識,趙北不得不在總司令部召開高級軍官會議,向眾人闡述自己的立場,以便將這場反英表演進行下去,為此目的,甚至拍了電報,將正在四川的蔣方震、藍天蔚等人也召回了武漢,順便也是討論一下四川戰事。
自從返回湖北之后,共和軍的總司令部就一直在巡洋艦“海琛”號與黃州前敵指揮部之間變換,由于湯鄉茗的江防艦隊已經在江西湖口巡弋,牽制著日本長江派遣艦隊,蘄州下游的軍事壓力頓時減輕,于是趙北于前幾日命令“海琛”號返回武漢,下令軍艦靠近漢口江漢關碼頭下錨,艦首沖著租界區,兩門主炮抬起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租界,殺氣騰騰的模樣讓附近的列強炮艦好一陣雞飛狗跳,考慮到共和軍的強硬反英立場,為了以防萬一,由英國、法國、俄國組成的一支小型聯合艦隊就在長江南岸往來游弋,也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就像一群小癟三在向一名彪形壯漢揮舞拳頭,與當初“海琛”號剛加入共和軍時的情形有幾分相似,所不同的是,艦隊里少了幾個國家的軍艦。
由于英國政府的反對,在漢口擁有租界的日本并未將軍艦派到這里參加這支國際艦隊,而同樣在漢口擁有租界的德國明確表示拒絕參與共同軍事行動國漢口領事甚至一反常態,強烈反對英國干涉中國革命,至于美國,由于國內的經濟疲軟,不得不向國外開拓市場,中國的危局顯然不利于美國商品的出口,所以,美國附和德國意見,反對干涉中國革命,兩國甚至開始討論重新審視“列強對華一致原則”打算單方面加強與湖北軍政府的商貿關系。
庚子之后列強之間形成的“對華行動一致”的默契在武漢出現了裂痕,沒有德國和美國的參與,列強不可能有進一步的行動,而這,也正是共和軍方面有恃無恐的重要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德國已經與總司令建立了非官方聯系方在黃州達成了幾項秘密約定,雖然還不能稱之為“秘密條約”,但不可否認的是,德國政府中的某些人很欣賞共和軍對英國人采取的立場,這種強硬的反英立場反饋到德國皇帝那里,就成了一張對抗遠東英國勢力的“王牌”。
說“王牌”確實有過譽了,畢竟共和軍的勢力還很弱小,如果真與英國發生正面武裝沖突,共和軍的贏面連一成都沒有。不過政治就是冒險,尤其是對于中國這樣孱弱的國家來說一條惡狼做朋友,總是好過被一群惡狼分吃掉,何況,這條惡狼還與其它幾條惡狼有矛盾,這個矛盾很深,幾乎無法化解,趁著它們互相撕咬之前從惡狼嘴里討來幾塊肥肉,于國于民都有好處,至于因此而得罪另外幾條惡狼,卻也是暫時顧不上了且就算不得罪它們,它們也不會收斂野心。
這個年頭,不是朋友就是人,國際上通行的準則就是叢林法則,根本沒有道理可講靠英國是行不通的,因為英國早已選中日本作為自己的遠東看門狗中國只是作為喂養這只看門狗的骨頭,沒有了這塊骨頭日本就不會再為英國效力,這一點是肯定的以,投靠德國幾乎是共和軍方面唯一的選擇,當然,如果能再抱住美國大腿,就更穩妥了。
作為穿越者,北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力排眾議,選擇了與德國靠攏,在黃州城里以最隆重的禮節與德國領事的特使柯爾夫先生舉行了秘密談判,并參加了一場由德國僑商聯合會舉辦的晚宴,進一步取得了德國人的好感,同時為了表明自己反英的“堅強決心”,他在參加晚宴會之后的第二天就策劃了一場大規模的反英反日運動。
而這,也正是《晤士報》記者莫理循先生在旅館窗后看見的那場游行,用總司令的話來說,這就叫“投名狀”,沒了這個投名狀,就不可能取得德國人的信任,做不到這一點,又該向誰打秋風呢?
共和軍的反英立場讓國人很滿意,德國僑商聯合會甚至已公開在報紙上鼓吹幫助軍政府組建銀行的事情,至于粵漢、川漢鐵路的建設,似乎也離不開這位“湖北王”的鼎力支持,而且就在宴會上,德國商業界一致認為,有必要向蘄州慘案的受害者伸出援手,如果官方的國際調查團無法組建的話,那么就應該由各國正義人士組建一個民間調查團,這對于國際捐助事宜的籌備很有幫助。
這表面上只是德國商界地民間提議。但實際上是德國政府背后撐腰。而且還隱隱看得到美國政府地影子。
雖然德國政府將主要注意力放在袁世凱政府那邊。但是雞蛋不能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適當地扶持一下南方實力派。不僅可以預留后路。而且還可以借此向袁世凱政府施加壓力。保證德國商人能夠從英國人嘴里虎口奪食。
美國雖然沒有表現地像德國人那樣露骨。但只要懂得些國際事務。就可以明白美國地立場。美國商人需要地是市場。如果共和軍能夠將日本商品驅逐出中國市場地話。這個空出來地市場份額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地餡餅。美國商人和企業家做夢都會笑醒地。
一邊站著德國。一邊站著美國。總司令地膽氣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