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隔墻有耳。田振邦特意將開會地點選在縣衙后花園。幾個親信往涼亭里一坐。連伺候地下人都趕得遠遠地。
“五哥,不能再遲疑了,建**的傳單咱們可都看過了,里頭說了,誰第一個在城里舉義,就讓誰做‘川南王’!如果咱們響應建**在城里舉義,以后敘州、州、嘉定、寧遠、敘永,這四府一廳可就是咱袍哥的天下了,除了鹽稅,其它的捐稅、厘金都是咱自個兒定自個兒抽。”一個疤臉漢子咋咋呼呼的說道,也不知是否是因為興奮,那臉上的傷疤竟紅得發紫。
“入川的建**可是共和軍,我可聽說了,在湖北,共和軍是不許咱們會黨立山頭的。那傳單上說的不會是蒙咱們的吧?”另一個漢子提醒道。
“白紙黑字,老子就不信,他趙北趙振華還能把說出來的話再吃下去!強龍難壓地頭蛇,共和軍一個外來戶,還能在咱的地頭指手畫腳?再說了,當初他發通電擁戴袁項城,現在不也是沒反悔嗎?我看,這人也是個講義氣的好漢,說出來的話砸地上就是一個坑。”疤臉漢子反駁道。
“話不能這么講,袁項城做大總統是大勢所趨,不由他趙北不擁戴。可咱們呢?咱們不過是川中小小袍哥,要想收拾咱們,有的是法子。
”一名看起來像師爺的中年男子搖著頭說道,大冷的天手里居然還拿著把白面折扇,不時扇來扇去。
“閑爺這話有道理,咱們還是小心為好。”田振邦點著頭。
“那依閑爺意思,咱們就干等著被炮打?你沒看過那些速射炮,眨眼工夫就能‘咚咚’打出十幾炮,可比咱們的那兩門后膛炮厲害多了。”疤臉漢子憋紅了臉,如果不是因為那“折扇”在袍哥里的地位比田振邦還高的話,恐怕他已經大聲呵斥了。
“當然不是。”“折扇”白了疤臉漢子一眼,手里的白面折扇一收,在手心磕了磕,這才不緊不慢的將他的道理講了出來。
“咱們這州城雖比不得中原那些堅城,但卻占了地利之便,前有大江,后有群山,可謂易守難攻,這叫‘地利’;這些日子又趕上春汛,江水上漲,水流急,就連川江里行船的老把式都不敢大意,這叫‘天時’;如今新軍已散,川督又發重餉犒軍,巡防營士氣大振,又都是川人,不少還嗨了袍哥,同仇敵愾,這叫‘人和’;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咱們都給占全了,可見,這場仗若真打起來,咱們不是沒有一拼的本錢的,現在還用不著熱臉去貼冷屁股,一仗不打就降,這是自古軍前倒戈大忌,萬萬不可。依我之見,咱們不僅不能現在降,而且還要死守州,好叫建**瞧瞧,咱們川軍也不都是軟面疙瘩,這叫‘待價而沽’,到時候建**久攻不下,必會提高價碼,咱們才可以討價還價,四府一廳算得什么?咱得把整個川南、川中都給吞下去!現在這局面,那就是亂世的局面,好比那三國群雄并起,先降先滅,后降未必后滅,誰能曉得,若干年后,這得天下的不是咱袍哥人家?再不濟,咱也要學那后主劉禪,坐穩了川中,割據一方,誰又能奈何得了?”
眾人聽了這番話,大感興趣,田振邦連連叫好,那疤臉漢子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袍哥坐天下,雖說有些夸張,但也未必就是白日夢,茶里的說書先生不就說過,當年明太祖朱元璋可是吃菜事魔教出身,再出個袍哥人家出身的皇帝,卻也沒什么可奇怪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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