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青年笑道:“堯卿,你太激進了。這百姓的辮子蓄了兩百多年,哪有那么容易就愿意剪辮的?要是你真這樣干,只怕激起民變。”
“述先,革命就是要激進!沒有激進,就稱不上革命。”戴學生帽的青年反駁道。“依我看,這光復會的人在革命性上還是不如我們共進會,甚至不如同盟會。”
“你這么快就把共進會和同盟會分開對待了?別忘了,咱們也是同盟會的干部。”
“同盟會紀律渙散,指望不上的。要革命,還是要靠咱們這些激進派,不然,咱們又何必出來另立門戶?要是同盟會能夠堅如磐石,怎會叫光復會搶了風頭?去年光復會脫離同盟會,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同盟會的那幫人,嗓門大,眼界高,派別林立,三教九流,搞搞議會政治可以,但叫他們領導革命,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再說了,同盟會那句‘平均地權’的口號喊得不是時候,不利于團結縉紳。”
“可是卻能團結會黨啊,鄉里的窮漢哪個不是想擁有幾頃好田?我總覺得咱們把那句口號改成‘平均人權’有些不妥。這一點上,你可一點都不激進啊。”
“有什么不妥?什么時候喊什么口號。現在是民族之革命,還沒到社會革命的時候呢。”
兩人邊說邊走,一路向人打聽,很快走到道臺衙門,舉頭一望,那衙門前立著塊白底黑字的牌子:中華光復軍革命軍政府共和軍總司令部。
守衛攔住兩人,盤查一番,總算是看在他們那一頭短發的份上沒有扣留他們,但也不許他們呆在司令部門口。
正僵持時,卻聽有人高喊一聲:“總司令到!敬禮!”
守衛急忙將兩人趕到路邊,站在兩人跟前持槍敬禮。
趙北在衛兵的簇擁下,騎著馬走到司令部前,還沒下馬,就聽見有人在旁高喊:“總司令,我們是同盟會的革命同志,我們有話跟你說!”
趙北扭頭一望,看見兩個穿著學生裝的青年,于是跳下馬,向跟在身后的田勁夫使了個眼色,兩個衛兵走了過去,將那兩個青年搜身之后帶到他面前。
“你們是同盟會的?”趙北打量了兩人幾眼,覺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似乎以前在歷史照片中看見過,不過這年頭打著同盟會旗號的江湖人士太多,這兩人未必真是同盟會的會員。共和軍光復九江之后,不少新式學堂的學生紛紛投軍,其中就有人自稱是同盟會員,至于是真是假,確實不好判斷,但只要是知識青年,趙北一概來者不拒,槍桿子和筆桿子都是革命不可或缺的力量。
“鄙人孫武,字堯卿,號夢飛。”戴著學生帽的青年自我介紹道,隨后指了指身邊那名同伴,說道:“他叫彭漢遺,字述先。我們都是同盟會的干部。”
“孫武?你說你叫孫武?”趙北微微一愣,這人竟是辛亥革命時期著名的“三武”之一,難怪看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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