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家的大宅,沈明川把車停進自家的車庫,和溫然二人在后備箱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準備“賄賂”沈父沈母的,希望他們對于此事能從輕發落。
盡管如此,沈明川還是有強烈的不祥預感:“我感覺媽肯定預備了大招等我回去。”
他太了解沈媽媽那人了,平時確實心胸開闊,凡事都不計較看得開,但較真起來,又比誰的心眼都還小。
這件事情,想翻篇可沒那么容易,母上大人指不定積攢著多大的怒氣值呢,他回去必定要遭殃。
溫然對沈媽媽的印象便是平易近人好相處,他和沈明川結婚都快4年了,從沒看過優雅溫和的沈媽媽動過什么大怒。
故而他覺得沒那么嚴重,安慰他說:“頂多罵一頓吧,都這么大的人了,總不會還動手打你......吧。”
他這最后一個吧字拖得特別長,因為他看到門口,沈媽媽真拿了個雞毛撣子。
——沈父平時偏愛一些瓷器、玉器類的擺件,放久了容易落塵,用抹布麻煩,故而家里現在還有雞毛撣子這種輕便不容易傷害那些貴重擺件的神器,用來撣塵灰方便。
打孩子也方便。
“不是吧,”溫然深深地被自己這烏鴉嘴給折服了,“你要不要,避避?”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趕緊解決了了事。”
溫然想想也是,二人明知道會吃上一頓新鮮的“竹筍炒肉”,也不能逃避,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媽。”
“媽。”
二人乖乖地喊人,家中真正的老大面前,誰也不敢皮。
沈媽媽不領情,冷冷地說:“還知道叫媽呢,我以為我早被當做空氣了。”
夫夫二人互看了一眼,仇恨值比較小的溫然先開口說:“媽,這件事情是我跟明川做得不對,我理解您的心情,不過現在我們兩個也水到渠成,連孩子都有了,您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沈媽媽看了他一眼,說:“我知道這事跟你關系不大,多半是這個小王八蛋的餿主意,你先進去,我跟他單獨說幾句。”
“我......”
“進去。”
溫然很想留下來和沈明川同甘共苦,可沈媽媽沒帶什么感情的“進去”二字實在太有威懾力,溫然不好強留,只能拍了拍沈明川的肩膀,為他祈福,又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先進去了。
“說吧,給你個坦白從寬的機會。”沈媽媽亮了亮手上的雞毛撣子,大有你敢說一句謊我就揍你的態勢。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沈明川沒什么好隱瞞的,想了想說:“一開始,我和小然的確是假結婚,并且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快三年時間,基本毫無交集,一直到他懷上煩煩,我們才漸漸地開始有感情,假戲真做。”
“沒交集?那孩子是怎么來的,人工授精?”
“不是,那天我跟朋友出去聚會喝多了酒,不小心著了套,被人下了藥,他過來接我,然后......就懷上了。”
“胡鬧!”沈媽媽聽到這里,氣得咬后牙槽,忍著怒氣說,“這么說來,你們之前,都是在演戲騙我們?是不是!”
沈明川乖乖地點了點頭。
“好你個臭小子,”沈媽媽終于忍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抄起雞毛撣子往沈明川的腳上抽去,“要不是發生這個意外,你是不是準備騙我一輩子,啊!”
沈媽媽手上是真的下了力的,沈明川被抽得直抽冷氣,跳著腳躲避她的攻擊,辯解說:“這不是您當初催著我找么,不然我也不會這么急......嘶,疼疼疼!”
沈明川趁亂想偷換概念,這時候千萬不能承認假結婚的原因是實在被催的煩,又沒性趣不想找,干脆找個人結婚想一兩百了。
“你別給我找借口,我催你找人固定下來,是擔心你......又沒讓你一定要立刻結婚。”可惜沈媽媽思維清晰,一點都沒被他帶偏。
當初,沈媽媽看沈明川都要30歲的人了,一心投入到工作中,跟個苦行僧似的,不找女朋友也不找男朋友,跟花花公子季承安一對比,太不正常了。
她擔心這小子身體有什么不可說的毛病,才會催著他趕緊找,結果這人倒好,不領會她一番苦心就算了,還騙她。
氣得沈媽媽手上又多用了幾分力,不客氣地往沈明川屁股上抽去。
可憐沈總裁一輩子沒丟過什么臉,這會兒在母上大人面前丟光了,說:“媽,我知道錯了,你別打,嗷,給我留點面子。”
“你這臉皮,皮尺都量不過來,還面子。”沈媽媽尤不解氣地多抽了他兩下,才停手。
沈明川揉著被打的地方,估計都青了,敢怒不敢,只敢小聲逼逼說:“您可真一點都不客氣。”
“該!”沈媽媽說著,又看了自家高大帥氣的兒子一眼,猶豫地說,“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我要是不行,煩煩哪里來的。”
“你剛剛自己不是說被下了藥,”說到這里,沈媽媽滿臉擔憂,“你要是真不行,就別耽誤小然,他還年輕,你不要把人家下半輩子毀了。”
沈明川被自己母上的聯想能力給逗得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他確實有時候比較不給力,但也沒到不行的程度吧!
事關男人尊嚴,沈明川必須捍衛,他摟住沈媽媽的肩膀:“您就別操這個心了,您兒子雄偉持久得很,您沒發現小然今天都是扶著腰的么,就是您兒子昨晚勤奮耕耘的結果。”
沈媽媽手上的雞毛撣子又要往沈明川身上招呼,不過被沈明川靈活地躲掉了。
“沒臉沒皮的家伙。”沈媽媽笑罵。
沈明川從善如流地接話:“臉皮既不能吃又不值錢,還是個負擔,要它干嘛。”
沈媽媽無語地搖了搖頭,往家走去。
沈明川悄悄松了口氣,對付完了沈媽媽,沈父那關基本也算是過了。
這邊,溫然提著大包小包地走進客廳,昨天跟沈明川玩得太瘋,今天腰和某個不可說的地方都疼,這會兒多提了點東西,更是覺得渾身不對勁。
阿姨看到他,趕忙迎上來幫他提東西:“你回來啦,明川他......”
“媽在跟他單獨講話,應該沒事,您不用擔心。”
阿姨點了點頭,又憂心忡忡地說:“你們那新聞我也聽說了一點,你和明川他......還會在一起嗎?”
“會啊,我們現在感情好著呢,您就別多心了。”
溫然這兩天收到最多的疑問就是他和沈明川還會不會在一起,他在沈明川這邊有沒有受委屈一類的。
早上打電話給溫媽媽時,溫媽媽還一邊哭一邊讓他如果過得不開心就回去,跟有錢人結婚沒什么了不起的,又自責他們自己不會賺錢,才要讓溫然用身體去換資源什么的,弄得溫然又自責又心疼,一再保證自己現在跟沈明川絕對是真愛,一點骯臟交易都沒有。
阿姨聽他這樣說了,才放心地去放東西。
客廳里,煩煩正仰躺在沈媽媽專門給孫子訂做的嬰兒搖籃里,看著搖籃上掛著的五顏六色還會唱歌的小動物床鈴,興奮地伸手抬腳去觸碰床鈴,還時不時發出咿呀的學語聲,甭提有多開心了。
溫然過去抱起他,小煩煩還有點不開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鈴,顯然對那個的興趣更大,溫然無奈地戳了戳他的小臉:“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連爸爸抱都不要了。”
“他現在還不會認人,等大了就知道要爸爸抱了。”金嫂笑著說。
“他這幾天乖嗎?”
“很乖的,煩煩是屬于比較好帶的孩子,基本都不會怎么哭鬧,有時候讓他躺在搖籃里看抓床鈴,他能自己在那邊玩半天,不哭也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