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思索,趙劍平走到了“鴿子屋”前面,看著帶著一臉猶如嬰兒般,最單純幸福笑容,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萬立凱,就連趙劍平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心里都不由自主的一軟,而他表達出這種情緒的最直接方法,就是一腳重重踏到萬立凱的身上,“起來,你這只豬!不,我說錯了,就算是頭豬,也比你醒得更糟,起得更勤!別在這里裝死,背上你的負重背包,你該進行晨練了!”
在空曠的操場上,沉重的腳步聲,和嘶啞的吼叫聲,隨之揚起,狠狠撕破了黑暗的蒼穹,將一絲亮麗的光芒,從厚重的云層中釋放出來。
天,終于亮了!
除了趙劍平,每隔一段時間,萬立凱的助理教官,就會從機動部隊里更換一個,每一位新來的助理教官,都會萬立凱稱得上是苦大仇深,每一個新的助理教官過來,萬立凱都會被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燒的慘不可。
萬立凱在接受戰略知識培訓時,他和其他學員一樣,都是坐在教官里聽講,但是與眾不同的是。只有萬立凱地身體不停地顫抖,豆粒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不停的流淌出來。因為根據第五特殊部隊中體能能最充沛,持久力最長地李春艾命令,他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屁股絕對不許沾到椅子上,他必須一邊聽講,一般用自己的兩只手,撐在椅背上,把自己超過一百五十斤重的身體撐起來!就算是必須做筆記地時候,他也需要用蹲馬步的方法,來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就算在越南,掄了一年多的重磅鐵錘,面對不間斷的變態訓練。萬立凱也叫苦不迭。在這種情況下,萬立凱在課堂上,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舉手回答教官的提問。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權力站起來,趁著回答問題的機會。舒緩一下自己已經疼的發硬的雙臂和雙腿。而想不停地回答教官各種刁鉆的問題,又注定了萬立凱必須在課堂上。矛盾的成為一個品學兼優,理論知識完備的好學生。
趙劍平在教導萬立凱狙擊技術時,他伸手指著自己地額頭,道:“有很多人認為,想成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有三個必要地條件,第一,是出色的射擊技術;第二,是完美的偽裝技巧;第三,在任何戰場上,都能保持強韌的生命力!可是我告訴你,這種看法,是錯的!”
“身為一個狙擊手,絕對不是用狙擊步槍上的狙擊鏡,把敵人鎖定然后扣動扳機那么簡單。假如是超遠程射擊,子彈往往要在空中飛行幾秒鐘時間,想成為像師父戰俠歌那種沒有觀查員,就可以單獨作戰的王牌狙擊手,必須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氣溫、空氣濕度、風向、甚至是地心引力、空氣阻力,對射擊目標造成的偏差各種參數集中起來,通過心算計算出射出時,必要的預留時間和空間。在進行超遠距離高精度打擊時。狙擊手還需要根據戰場的實際情況,去修改自己即將射出子彈的彈頭!”
迎著萬立凱發亮的雙眼,趙劍平一字一頓的道:“所以,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他最重要的,就是一顆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冷靜而敏銳的心!”
在這種情況下,萬立凱經常會在被訓練得筋疲力盡的情況下,去接受智能和忍耐力方面的考驗。趙劍平經常讓萬立凱在進行了十五公里負重越野跑之后,把足足兩公斤綠豆和紅豆混合在一起,讓他跪在地上,一顆顆把這些豆子分開。王立凱喘著粗氣,任由自己比豆粒還大的汗水,狠狠砸在面前的豆子里面。這些紅豆和紅豆的體積相等,有細有小,混合在一起,就算是體能充沛的情況下,面對這種工作就會讓人兩眼發直,更何況萬立凱背著五十公斤的負重,在十五公里越野跑后,已經累得兩眼發直?
有時候萬立凱在自己的“宿舍”里睡得正香,需要加上一句,現在他終于學會了就算是戰著,也能在水池里呼呼大睡,萬立凱就突然被趙劍平叫醒,趙劍平把一道復雜得讓人目瞪口呆的數學題丟到萬立凱的面前,如果沒有解答出來,就不允許睡覺,如果答錯,就必須面對雙倍的考核。有的時候趙劍平干脆是把一只裝滿玻璃的瓶子放到某一個位置上,讓萬立凱姆冊,那個瓶子里究竟放了多少玻璃球。
趙劍平雖然老實木訥,但是他對狙擊情有獨鐘,又跟著戰俠歌將近十年時間,他對狙擊早已經有了自己獨特的見解,“有時候你并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分析周圍的情況,狙擊目標的機會往往一閃而逝,在這種情況下,你必須要學會預估。而預估絕對不是讓你閉著眼睛,胡亂說出一個數字,一個優秀的狙擊手,在瞬間做出的推測,往往和真實非常接近。因為就是他所有戰爭經驗與智慧揉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種突發性的釋放!”
雖然被趙劍平的訓練整得慘不可,但是萬立凱必須承認,自己這個大師兄,的確是擁有真材實料。
“狙擊手未必就是在一個固定的地點,對目標進行打擊。有時候你需要在高速移動地汽車上狙擊目標。有時候你會在不斷晃動地小船上狙擊目標。有時候你會在一架被敵人擊中,正在不斷下墜的直升飛機上,對著想要你命的敵人,發起致命的攻擊。所以你必須要讓自己地眼睛,習慣狙擊步槍的狙擊鏡!”
“還有,如果你必須和另外一個甚至幾個優秀的狙擊手,在戰場上一決生死。你取勝的關鍵,除了良好地自我偽裝外,最重要的就是擁有最敏銳的雙眼,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看破敵人的偽裝,并將他們逐一擊斃!”
在趙劍平的命令下,萬立凱右眼上戴了一個用內褲固定的狙擊鏡,左眼被蒙得死死的,開著一架軍用悍馬吉普車。在空曠的地帶瘋狂飚車。你能想象,汽車地時速超過了一百二十公里,而駕駛員的視野卻只有正常人的二十分之一,而且帶著明顯的遠視效果。那種讓人心驚肉跳地感覺嗎?第一次這樣飚了一個小時的車,要不是楊立凱地神經已經被磨練得夠堅韌。他就幾乎被嚇傻了!
每一次接受這種飚車訓練,萬立凱的右眼就瞪得比乒乓球還要大。汽車以一百四十公里以上地時速狂飆,不要說是撞倒什么東西,只怕有一個小坑,也足以讓他車毀人亡!在死亡的威脅下,萬立凱努力用自己那只配著狙擊鏡的右眼,拼命觀察四周,努力多開路上的致命陷阱。
新的助理教官一個個走馬上任,整人的招數,或者說是在常規訓練課上沒有,卻卓有成效的變態訓練方法,也越來越多。
萬立凱再也不能走樓梯了,如果他像上課,吃飯或者回自己的宿舍休息的話,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像壁虎一樣,憑借自己的雙手和格斗軍刀這樣簡陋的裝備,扒著墻縫尋找各種可能利用的攀登支撐點,一點點的向上爬。
第一次徒手爬上六層教學樓的頂層后,萬立凱直接躺在了地上,望著趙劍平的皮靴,半天沒有說話,他的小腿肚子更在不停的顫抖。
說萬立凱一點都也不怕,那百分之百是說假話騙人!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剛換上場的助理教官們,仍然以玩弄萬立凱為樂,甚至樂此不疲。當謝宇然這個家伙過來之后,萬立凱敢向上帝發誓,在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沒有比謝宇然更變態、更無恥,更混蛋的家伙了!
謝宇然教導萬立凱時,萬立凱已經被調到了第五特殊部隊的叢林訓練營,接受各種叢林作戰和地形適應訓練。謝宇然這個新上任的助理教官,帶著萬立凱在熱帶雨林里轉了四五個小時,直到找到一條蟒蛇經過留下的痕跡時,他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我今天想教你的課目,和蟒蛇有關。蟒蛇喜歡潮濕和炙熱的環境,它們經常在熱帶雨林中出沒。你不是想當一個幽靈狙擊手嘛,那么你就必須學會適應你的環境,無論面對什么情況,都能不動聲色的解決掉。所以你面對一條想把你吞食掉的蟒蛇時,你絕對不能跳起來就跑,因為一個正常人的,絕對不可能在雨林中,跑過一條蟒蛇。當然,你更不能拔出手槍對它射擊。在這種情況下,你唯一的選擇就是用你手中的格斗軍刀,把這條想把你當成食物的蟒蛇變成你自己的食物!你小子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我是怎么做的,一會你也學著我的樣子,重復一遍!”
根據蛇喜歡延著自己走過的路,再次返回的特點,在萬立凱爬上一棵大樹后,謝宇然干脆就直接躺到了蟒蛇經過的路線附近,手里把玩著虎牙格斗軍刀,開始閉目養神。
大約一個小時后,謝宇然握著虎牙格斗軍刀的右手,突然一僵。而趴在大樹上的萬立凱,已經清楚地看到一條足足五六米長,體重在五十公斤以上,張開嘴巴,就能生生吞進一頭牛犢的蟒蛇。看著它粗壯而長的身體,萬立凱克已經出的想象到,一旦被它用身體纏住,只怕大模大樣的攔在人家回家路上的謝宇然,全身的肋骨都會被生生勒斷!
萬立凱在第五特殊部隊。已經接受了超越半年地正規訓練。他現在已經能夠成功分辨出來,這是一條雄性蟒蛇。在它粗壯而長地身軀上,那對稱的云豹狀花斑,代表了它在自然界中。擁有足夠自保的強大攻擊力,而在它肛門附近,還有兩條從腿退化而成的角質。它那粗而尾地尾巴,更是它強而有力的武器。
萬立凱趴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謝宇然真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任由那條蟒蛇向自己接近。蟒蛇游走到到謝宇然地面前,它發現這個獵物后,低下頭努力向鉆到謝宇然的身體下面,這樣它就可以發動蟒蛇最強悍的絞殺技能,然后慢慢享用死在它必殺絕技下的獵物。可是它圍著謝宇然游走了好幾圈,卻沒有找到一點縫隙,謝宇然當然不會給它這個機會。
蟒蛇終于放棄了絞死謝宇然的想法,它游走到謝宇然的頭部。然后張開了它可以把謝宇然整個吞下去的大嘴巴,在這種情況下謝宇然仍然選擇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只是把自己的雙手緊緊抱住了頭部,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而在他的右手手腕下。赫然隱藏著他那把虎牙格斗軍刀。
謝宇然把自己地雙臂都抱在頭部,這樣的一個寬部。顯然已經超過了蟒蛇嘴巴的最大容納限度,這只蟒蛇試了幾次。也沒有成功把謝宇然從頭吞下。面對一只“放棄抵抗”的獵物,卻不能下嘴,急得這條蟒蛇“咝咝”直叫。有一次它地動作過急,撞倒了謝宇然右手橫持的虎牙格斗軍刀上,痛得它全身一顫,最后這條蟒蛇終于放棄了從頭部吞食謝宇然,游走到謝宇然地雙腿部位。
“不是吧?”
趴在樹上緊張觀望的萬立凱猛然瞪大了雙眼,謝宇然真地被蟒蛇給吞下去了!確切的講,謝宇然的雙腿,真的被蟒蛇給吞下去了!就在萬立凱準備不顧一切跳下大樹,去支援謝宇然的時候,他卻看到謝宇然對他露出了一個笑臉。
在這種小腿都被蟒蛇吞進去的情況下,謝宇然竟然還在笑。他就靜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帶著微笑,慢慢的任由那條蟒蛇不斷吞食著他的身體,這種奇異到極點的畫面,讓萬立凱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他這位助理教官,該不會早就活膩了,想借著這次機會,早死超生吧?!
那條蟒蛇的大嘴,已經吞過了謝宇然的小腿,侵過了謝宇然的膝蓋,就在這個時候,謝宇然突然雙腿全力一撐,就在蟒蛇的嘴巴不由自主地被撐得更大時,謝宇然的上身猛然閃電般地彈起,連帶狠狠次下的,是他手中造已經準備多時的虎牙格斗軍刀!
鋒利的虎牙格斗軍刀順著蟒蛇被大大張開的嘴巴邊沿狠狠劃過,一路向下割下去,當虎牙格斗軍刀伸到謝宇然攻擊范圍的極限時,謝宇然整個人向后翻滾,輕而易舉的就擺脫了那條蟒蛇。
從頭部被虎牙格斗軍刀劃開兩尺多長的蟒蛇,痛苦得在地上不斷翻滾,大蓬的鮮血從它嘴部的傷口上不斷噴涌出來,顯然已經或不長久了。謝宇然低頭看著自己被虎牙格斗軍刀劃破的褲子,發出一聲輕嘆:“唉,真是可惜了我的褲子,才穿了幾天呢!”
萬立凱的注意卻一直放在那一條仍然在不斷翻滾掙扎,卻明顯活不了多久的蟒蛇身上。一想到自己也要相謝宇然一樣,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任由一只蟒蛇張開它的嘴巴,把自己的腿吞進他那令人惡心,更令人心跳加快的身影里,然后再一刀割開他的身體,把自己的雙腿搶回來,萬立凱就發覺的手心冒汗。
雖然他這個生活技能教官,對待這批第五特殊部隊的兄弟是苛刻了一點,但是大概、應該、也許,還不至于苦大仇深得騙自己被一條蟒蛇給生吞活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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