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命途多舛。
萬里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出于好奇所以進去看了個舞,結果反倒被轉手兩次關在了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休息了一會兒,力氣是稍微回復了一點兒,但是靈力卻紋絲不動,像是枯井一般枯竭。
“無魂散能夠使普通人渾身無力,也可使修者短時間內靈力全無。”
云溪見萬里正嘗試著凝聚靈力,于是這么開口解釋道。
“這里應該是那個憶春。樓的一處地下密室,師父和師兄他們既然進來了應該很快便會找到我們了。”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抿著薄唇將自己有些緋色的臉頰埋入了臂彎里。
只有那雙眸子亮的出奇,視線一直落在了萬里身上。
“……所以,你別害怕。”
空間里很靜謐,云溪的聲音很柔和,帶著安撫意味,這讓萬里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倒不是害怕,我就是想出去。這里太黑了,我不喜歡。”
萬里不怕黑,但是卻討厭黑暗的環境。
這樣會讓他想起之前自己死的時候一個人在黑暗里徘徊了許久,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他就像是一團可有可無的空氣。
整個人都淹沒在了黑夜之中,絕望又窒息。
想到這里少年皺了皺眉,縮在了鐵籠子的角落里坐著沒再亂動消耗體力了。
兩個人一時間就這樣坐在各自的鐵籠子里,沒有一個人主動出聲。
萬里耐不住無聊,他不大喜歡這樣安靜的氛圍,于是開口找了個話題聊。
“對了云溪,你是怎么被那個人抓進來的?”
那邊的少年又不說話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才小聲回應。
“我,我是不小心路過怡春。樓被那個人給使了陰招給迷昏了。”
“醒來時候便在這里了。”
如果這個時候光線稍微好一點兒的話,萬里只需要稍微瞥一下便能夠看清楚——
在黑色發絲之下,云溪緋紅的耳根。
他并不是不小心路過,而是看見了萬里而不自覺跟過去的。
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進去便被人給抓到這里來了。
少年紅著臉,竟有些慶幸現在昏暗的環境讓萬里瞧不出自己的異樣來。
“那你呢?你是怎么被抓進來的?”
云溪只是順著萬里的話題這么下意識地詢問了一句而已。
沒想到這個問題剛問出口便讓對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
萬里囁嚅著唇,他猶豫著,最后還是將這件很烏龍且羞恥的事情告訴了云溪。
“我不知道這里的規矩,有個跳舞的姑娘將紗幔扔給了我……”
“我沒多想便接住了。”
他聲音越說越小聲,長長的睫毛如同羽扇般,顫動的頻率暴露出了他此時的心緒。
“……那你做了嗎?”
“???!你說什么呢!從我進屋被抓到這里也才過了不過一刻工夫,我哪可能這么快!”
萬里聽后連忙否定著,可他顯然抓錯了重點。
重點是在做了沒,而不是在快不快這個問題上。
云溪張了張嘴,總覺得無論繼續追問哪一個話題都顯得極為失禮且羞恥。
他咬著下嘴唇,臉紅的更厲害了。
“你別激動……”
“沒有就好。”
“……”
兩人又陷入了一開始的沉默。
只是和之前不相熟不好找話聊不一樣,這一次是尷尬到不知道怎么說話。
萬里覺得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展開,他一開始還不如不問得好。
“吱呀”一聲,外面門被推開了。
從門口處那外頭的光亮一瞬間全擠了進來,整個屋子也跟著稍微亮堂了好些。
是那個穿著暗紫色衣袍的男人,他手中拿了個黑色的罐子,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
眉眼陰郁,和這個昏暗的空間一樣,都陰沉沉的讓人心里不舒服。
“你把我們抓到這里來究竟要干什么?”
萬里一見人進來就直接冷聲質問。
那人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罐子打開,一條黑色的蜈蚣從里頭爬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角,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呵呵,毒修抓修者能干什么?”
“自然是吸食靈力,助長自身修為啊。”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話,尾音上揚,語氣帶著極大的嘲諷。
那蜈蚣已經從罐子里爬出來掉落在了地上,它停頓了一下,而后這才往萬里他們所在的方向爬過去。
“不過就這么直接把你們的靈力吸食了的話有點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