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折戟的暴脾氣,還有昨晚被它給結結實實的挨了肚子一撞后,萬里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敢怠慢它。
“小祖宗,今晚你想睡哪里啊?”
少年將折戟放在白玉桌上,搓了搓手姿態諂媚地問道。
那模樣虔誠得就差磕頭跪拜了。
折戟懸空在桌子上,劍身四周轉了一圈,打量完了之后用劍指了指靠窗邊那張松軟的大床。
萬里早就料到了這個小祖宗肯定將就不得,對于它選了房間里唯一的床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驚訝。
“成,你睡床,我打地鋪。”
他完全沒有任何的不滿,這是他的劍,雖然霸道了點兒,但是只要不過分他還是愿意嬌慣的。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折戟太強。
萬里說著便往一旁的衣柜里拿被褥出來,剛放在地上準備鋪的時候。
余光一瞥,發現那把通體雪白的劍并沒有動作,就這樣懸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
“……怎么了?”
他手中的動作一頓,被褥不知道該拿起來還是放下。
在聽到了萬里的疑問后,折戟飛過去用劍身拍了拍床的一邊。
它的力氣一向挺大,不怎么會控制力道,拍的時候劍“哐哐”地響。
“……”
這到底是要我睡床還是睡地鋪?
少年不大明白折戟此時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是讓他去睡床嗎?可剛才問它睡哪里的時候,它自己又選了床。
折戟不耐煩地再重重拍了一下。
見對方不僅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反而因為這聲音更大更具有威懾力而讓少年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折戟之前還算有溫和沒什么動作,在萬里往后退的瞬間,它身子一轉,劍柄對著少年橫在了半空之中。
還沒等萬里反應過來,折戟便用劍柄將少年的后領子一挑,直接一個用力連著人一塊兒扔在了床上。
被這么簡單粗暴地重重摔在了床上,萬里恍惚地摸了摸手邊柔軟的被褥。
然后,他看著劍大哥從他身邊飛過,最后舒舒服服的鉆進了他身旁的被窩躺下。
萬里盯著折戟看了半晌,最后咽了咽口水,身子僵硬地也跟著躺了下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我好像給一把劍暖了床。
……
縉云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得到了劍的承認后,便有資格下山歷練了。
不過按照慣例,取了劍的弟子一般會花七日的時間和自己的劍磨合。
可余燼云并沒有打算給萬里時間,在少年取了劍的隔天,他便領著人御劍下了山。
倒不是他不想給萬里時間去和劍磨合,主要是因為一月后萬里就要參加摘英會。
到時候各宗派的青年才俊都在,他要是再不抓緊些,萬里可能要被打壓地抬不起頭。
“師父,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啊?都飛了快兩個時辰了,還沒到嗎?”
和之前去南淮時候不一樣,這一次萬里感覺御劍都用了好長的時間。
萬里看了看天色,他們下午時候離開縉云,此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天邊橘黃色的云彩暈染了一大片,再過不久可能就要暗下來了。
“去沭河。”
沭河城,是北境和南境的交界處,也是鬼怪妖獸經常出沒的地方。
那里大多都是低等的妖獸,最適合萬里這樣剛下山歷練的劍修了。
因為出發時候就已經有點晚了,等到了沭河天也完全黑下來了。
沭河城的夜晚比起南淮要陰郁許多,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幾處客棧外頭掛的幾個紅燈籠之外,每家每戶都禁閉著門扉。
整座城一到了晚上,沒有絲毫的生氣。
“先找間客棧住一晚吧,現在暫時沒什么情況。”
余燼云收回天玄劍,走在萬里前面這么說道。
他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四周氤氳的黑色霧氣,被他視線掃過的地方驟然停滯,不敢再有什么大的動作。
其實倒不是真的沒有情況,只是現在沒有遇到能夠讓萬里單獨應付的。
太強和太弱的獵物對萬里都沒有什么好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