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余燼云出關這件事在修真界傳開了之后,本就是劍宗之最的縉云便更加受關注了。
不過余燼云并沒有打算這么早的拋頭露面,他這人喜歡清凈,對于繁瑣麻煩的事情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
可他敬而遠之的并不是能夠避開的,因此關于他什么時候代表縉云劍宗正式露面這件事,自然就全權落在了陸綏他們幾位長老身上。
好在余燼云雖然是怕麻煩了點兒,卻也選定了個得當的時候露面――三月后的摘英會。
修真界的青年才俊會代表各自的宗派而戰,以取得榜首而努力著。
還有德高望重的大能都會匯聚于此,為摘英會的切磋公正公平進行判定。
選在各宗派的人都在的情況下,這再合適不過了。
倒不是余燼云喜歡排面,主要是他代表的是整個縉云,太隨意了反而被人輕看。
而且有確切的時間一放出去,有著特意上縉云拜訪的人也明白了余燼云不愿過多接待的意思,也就不敢擅自上山叨擾了。
“晚輩其實也知曉老祖不喜這些繁瑣禮節,只不過前幾日我在南淮酒樓有幸見到了老祖。不過您離開之后才后知后覺的認出您來,怕您覺著我失禮這才回去慌忙稟告了家父前來縉云正式拜訪并賠個不是……”
鳳山妖主之子殷景,也就是此時正在說話的紅衣男子這樣對著余燼云解釋道。
“還望老祖見諒,不要與晚輩一般見識。”
殷景拱著手面對男人時候姿態放的很低,可頭卻沒有徹底低下,不失傲骨。
“無礙。”
要不是對方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可能余燼云早就忘了還有這么一號人。
他微微頷首,并未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妖修本就狡黠善辯,余燼云也不執著對方此時說的內容的真假。
男人此時雖然表面看不出什么情緒,可站在他身后的陸綏卻注意到了他背在后面的那只手的異樣。
余燼云的指尖微動,別人做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陸綏可能不知道,但是一般余燼云感知什么的時候會習慣性的動一動手指。
陸綏頓了頓,眼眸閃爍著,雖然很想要開口詢問,可因為場合不對還是強忍著疑惑將話咽了下去。
而此時林晦剛送了飯回來,他剛一進來就發現了殷景。
他低眉知曉這里并沒有他一個小輩說話的份,于是只拎著食盒悄聲往陸綏那邊去。
按理說往日弟子給萬里送了飯之后會先將食盒放了再來大殿,可今日林晦卻并未這么做。
陸綏皺著眉,見殷景找著話題和余燼云寒暄的時候他這才壓低了聲音責問了少年一句。
“大殿之上你將食盒帶來成何體統?”
林晦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大殿之上還有外人在。
他抿著薄唇,拎著食盒的手不自覺地動了下,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剛才認出了萬里手中的那只“山雞”是縉云后山并不存在的火鳳后他便留了個心眼,讓少年將這火鳳交給他,他再交給陸綏。
畢竟這火鳳不是什么普通妖獸,幼崽狀態的火鳳沒什么攻擊性,妖丹還沒有凝成完全,這也是為什么萬里能夠這樣輕易制服它的原因。
可這并不影響其珍貴性,因此林晦連忙將火鳳帶到這里。
“平日倒也算了,今日鳳山少主前來拜訪,你快去將這食盒放回去,莫被人見了失了禮數。”
鳳山?
聽到這里林晦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抬眸瞥了一眼紅衣男人一眼。
殷景對人的視線極為敏銳,他幾乎瞬間便覺察到了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在和對方眼神撞上的瞬間林晦連忙收回視線,低著頭默默地準備從后門悄然離開的時候。
卻不想殷景突然開口喚住了他。
“前面那位少年想必就是陸長老這次新收的徒弟吧?怎么剛來就這么著急著準備離開了?”
殷景的尾音比常人來說上揚了點兒,感覺有些笑意,可實則注意到他那雙淺藍色的眸子的時候便知道,他的溫和只是表面。
他瞇了瞇眸子,眼睛盯著林晦手中拎著的食盒看了好一會兒。
“食盒?這還真是稀奇,縉云劍宗里難道還有沒有辟谷的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