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未學會辟谷?”
萬里搖了搖頭。
那雙眸子清澈剔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直勾勾地盯著余燼云。
“要不老祖宗你給我變點吃食吧,我吃完就立刻修煉。”
“……不成,那是障眼法,以云霧變換而成,算不得食物。”
余燼云少有的頭疼了。
可能因為只要登上縉云仙山拜師成功的人都是早早就學會了辟谷,他理所當然的以為萬里也會。
“那,那我可以吃靈果嗎?”
“……你的身體受不住。”
連靈力都沒有凝成的身凡胎肉。體,如若貿然食用靈果。
好一點會昏睡好幾日才緩的過來,壞一點的話……可能直接爆斃。
真爆炸,血肉橫飛的那種。
萬里聽后哭喪著臉,肚子也應景的跟著咕咕直叫。
“嗚嗚那怎么辦啊老祖宗,我不想餓死,如果餓死在這里的話實在太丟人了嗚嗚嗚。”
“……”
所以你只是怕丟人嗎?
可能萬里是整個縉云劍宗唯一一個不會辟谷的人了。
而正是由于這樣的唯一性才導致了現在這般田地。
“……別哭了。”
被哭的腦仁子都疼的男人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他瞥了下天色。
太陽馬上要落山,現在下山的話正好趕上山下人間夜市。
夜市熱鬧,吃食也不少。
“既然山上沒有,我們便下山。”
余燼云這么說完垂眸示意萬里起身跟上,他好帶他下山。
然而少年試探了好幾次也沒辦法站起來,他坐了一天,腿麻的厲害,渾身也無力。
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老祖宗……”
萬里漂亮的眸子里帶著羞赧,里面清晰的映照著余燼云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您可以背我下山嗎?”
余燼云被氣笑了。
對他卑躬屈膝的,畏懼崇拜的人他見得多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隨意使喚自己的。
“究竟你是祖宗還是我是祖宗?”
萬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
“我這不也是迫不得已嗎?現在我渾身無力,就算坐在劍上也歪歪斜斜的很容易栽倒。您也不想我在您的主峰上餓死被人笑話吧?”
……
夜幕降臨,縉云仙山像是被墨色染上了一般,只有天上一輪明月輝映,給了驅散寂寥的光明。
林晦還在之前休息的梧桐樹下練劍,月色迎著他劍上的寒光,如碎銀,隨意挽一個劍花便讓人覺得飲酒般酣暢淋漓。
不知道練了多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將劍放入了劍鞘。
正當他準備離去的時候,忽覺著一片陰影落下,罩在了他的頭頂。
少年長睫一顫,抬眸順著那片陰影望去。
明月當空,夜風烈烈。
一個熟悉的俊美男人冷著張臉御劍而行,衣袖被風吹起,眉眼似這夜色,即使落上了清輝也柔和不了他的棱角。
在他身旁是一頂不大不小,雪色的轎子,懸浮在半空。
那轎子做工精細巧妙,映照著月色,仿若融為了一體。
即使沒見過,可因為那男子的身份,還有那轎子周身濃郁瑩白的靈力。
林晦一下子便知曉了那雪色轎子是何物。
縉云法寶之一
――明月夜。
他怔怔地注視著明月夜,一時間有些移不開視線。
此時一陣風吹過,那轎子的簾子被輕柔地拂開。
里面坐的少年面如冠玉,優美流暢的側臉曲線也一并映入了他的眼底。
林晦瞳孔一縮,這無意瞥見的一眼,比見著老祖宗和法寶明月夜還要讓他感到震驚。
他就這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直到今夜掌燈的師兄看見他上前喚道他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林師弟,你怎么了?大半夜的在這里發什么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聚在一起疑惑的說了一句“老祖宗是不是在養成”的弟子。
林晦抿著薄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直直地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
在對方不自在地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少年先開口了。
“……抱歉白師兄,白日的事情是我太武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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