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燼云用了一點兒靈力才將萬里那處傷口凝出了一滴血珠出來。
那血珠像是顆紅豆,男人用靈力托著,它輕盈地懸在半空,最后緩緩地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上。
少年不知道對方要干什么,只是疑惑地盯著余燼云,準確來說是他手中的那滴血珠。
“你去將旁邊那株灤草拔了拿過來。”
“灤草?”
“那邊淺棕色的靈草。”
順著余燼云的視線看去,萬里這才注意到在未散的云霧之間有這么多的靈草。
淺棕色的灤草上還沁著幾顆露珠,剔透晶瑩。
萬里走過去順著莖葉將那灤草折斷,原本掛在上面的露珠因為他這一動作而抖落滴入進了土壤之中。
他將折好的灤草遞給了余燼云,然后站在對方身后好奇地注視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那靈草原本還葉片飽滿,不想在余燼云接過沒過多久便瞬間枯萎泛黃。
離了土壤,頃刻間就沒了生氣。
“老祖宗,這草……”
萬里還沒見過枯萎的這般迅速的草葉,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我再去摘一葉。”
“不必。”
在萬里即將轉身回去重新摘的時候,余燼云出聲打斷了他。
“這灤草離了靈土便會瞬間枯萎。”
“而我需要的恰好便是這枯萎的部分。”
男人將那枯萎的灤草和那血珠一并懸在了半空,像是磁石一般,血珠緩緩地往那草葉上靠近。
沒過多久,血珠慢慢落在了那草葉之上,血珠順著葉脈往上瞬間被吸收了個完全。
瑩白色的光芒細微,籠罩在了灤草周圍。
和剛才枯萎的時候一樣,這灤草也在被滴入血珠的瞬間恢復了生機。
快的讓人瞠目結舌。
少年這個時候再遲鈍也大致上明白了。
他聯想起之前如何受了傷,再如何陰差陽錯地成功御劍登上了山。
破案了。
天賦異稟的不是他的資質,而是他的血。
“……老祖宗,您說我這血少見嗎?”
萬里頓了頓,在余燼云神情凝重不說話的時候率先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
“純陽體質,滴血成靈,可做百藥。”
他指尖微動,將那片恢復了生機的灤草輕輕地放在了面前的白玉桌子上。
之前還很快就會枯萎的草葉此刻保持著盎然的模樣,煥然一新。
“也虧你是在蒼山腳下的一處與世隔絕的小村落生活著……”
“不然,我很難想象你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如若是其他人發現了這樣純陽靈血體質,必定震驚不已,甚至可能為了修為――食肉吸血,一步登天。
余燼云曲著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那眉眼淡漠,如風平浪靜的湖面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他的神情也淡,像水珠劃過白紙,悄無聲息的,只在盛開時留下一道不動聲色的鋒芒。
因為活得久了,見得多了,這些大多都可遇不可求的情況他反而表現的很冷淡。
卻不知正是這樣經過大風大浪的平靜讓萬里也誤以為這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老祖宗,您收我為徒吧,你教我法術的話我就有能力自保了。”
萬里暗搓搓地這么對余燼云說道,眼眸里似有一道星光,璀璨且美好。
其實余燼云并沒有想到自己會恰好在拜師大典的時候出關,按照縉云的規矩,他作為縉云劍宗的第一人也是應該擇徒的。
這是一種傳承,并非強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