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不過是新聞上的一篇篇文字:本市財專女學生身陷校園貸,跳樓自殺;老師、同學一個個接受采訪,說死者曾經如何陽光開朗,說她如何利用同學證件借貸,一步步走到眾叛親離的地步;說她曾有個品學兼優的男友,也離她而去。沒人能找到她的男友采訪。市里很快引起重視,嚴厲打擊和管制高校附近借貸公司……
然而三年過去,事故成為了傳聞,沒人會再想起祝芯雅。校園貸公司一家家又低調地開起來,于暗處不斷發展業務。其中以分金寶公司規模最大。而分金寶公司,多了個極為能干的業務主管,陳昭辭。他還是懷城大學的畢業生,學生們很容易信賴的老鄉、師哥。
……
知道嗎?在我年少羽翼未滿時,還未能完全看清、走進這個社會時,我并不能保護自己。我若得到善意,那善意會助我迎風而長。我若撞見黑暗,那黑暗遠比成年人所遇見的更殘忍,使我深陷,無力擺脫。
可我所擁有的世界,也遠比成年人脆弱。在你們都還不當回事的時候,它已漸漸崩塌。年不過二十,人生窮途末路。成年人的種種手段,我如何招架得了。
唯有一死,便不用再對任何人負責。
也不用對我的人生負責了。
——
數輛警車,在懷城市區呼嘯穿行。
許夢山開著其中一輛,一路只要有機會就踩油門。他的臉色陰沉得像鍋底,自自語般低喃著:“還有三個防空洞沒找……他媽的樊佳你給老子撐住……等老子來!”
尤明許一身夾克運動褲,長發綁成高高的馬尾,臉色同樣冰冷。她低頭再次檢查腰間佩槍,殷逢人高馬大坐旁邊,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市區車流多,建筑林立。若不是許夢山調來市建設局的資料,誰能想到那不起眼的平房下,會藏著七八十年前的防空洞?也難怪之前警方幾乎刮地三尺,卻找不到樊佳的蹤跡。
尤明許抬起頭,問殷逢:“你確定他會把人藏在其中一個防空洞?用掉的每一分鐘,都是樊佳的命。”
殷逢答:“確定。那是他的避難所,他曾經給祝芯雅搭的小屋塌掉了,只剩下這個了。”
尤明許盯著他的眼睛:“我信你。”
殷逢不做聲,只是握住她的一只手。尤明許不想抗拒。過了一會兒,他飛快拿起她的手,親了一口,說:“要是錯了,我任打任罵任罰。”
尤明許笑了,伸手揉揉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