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師父說過的話,他閉上眼睛,剎那間做了決定。
腳步聲遠去,他無力的站在原地,雙腿跟木頭似的,一步也動彈不得。
他不能。
天意不可違,他不能。
走出房間的宋春雪并不淡定。
這些年,她所求無非是念頭通達,心境平和。
可是剛才她沖動了,差點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臨頭一腳,她想到自己如今六十六歲了,加上上輩子的,一百多歲的人了,還在這兒為情所困,實在丟人。
但走出屋子,她心亂如麻,如飛在空中的蒲公英,無處可依。
她如今也是大長輩了,白天碰見不少年輕弟子,喊她師公。
可事實卻是,在謝征這兒,她就是有個疙瘩解不開。
氣惱之下,她跑去找茬,找張道長的茬。
二人徹夜長談,還在林中打了一架,長云跟土蛋兒在一旁觀看。
天亮后,他們三人要前往京城。
土蛋兒跟長云早早地來送行,手里抱著宋春雪愛吃的東西。
“你太不厚道了師叔,害我每年清明去上墳,結果你都收不到,早知道就不浪費那個錢了。”
“是啊,我給你折了好多金元寶,還粘了房子,毛驢。”
宋春雪笑著拍拍他們的肩膀,“沒事,以后總會用得著,我給你們的壓祟錢也不少呢,不吃虧的。”
“估計騙了你們不少眼淚,才是最在意的。”她語重心長道,“看到你們像當年的我們一樣帶領弟子,我很欣慰。”
“對了,你跟無極……”
“嗐,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土蛋兒大手一揮瀟灑笑道,“人總要朝前看的,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便順其自然。”
余光中瞥見謝征來了,宋春雪點頭,“我還會回來的。”
“下次回來,你要教我們功法!”土蛋兒認真道,“落后就要挨打,光長年紀不長本事,跟廢物有何區別。”
他目光清澈,湊到宋春雪耳邊語氣溫柔,“師叔,山盟海誓總會消散,愛恨情仇也會隨風而去,唯有大道不死。活著,不負韶華認真活著,不強求不固執,方能見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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