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打了聲招呼,然后跟旁人一樣擦肩而過。
宋春雪甚至下意識的沖他微笑了一下,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當時心里居然沒有咯噔一下。
她以為自己會很是觸動,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覺。
結果,她居然從心里冒出一種,只要他過得好,怎么都好的感覺。
他爹的,這一刻,宋春雪都覺得自己修煉到家了,跟曾經剛認識張道長時,她心目中的張道長一樣。
他大舅的蛋,她忽然有種人生在此刻升華了的荒謬感。
沒錯,是荒謬。
因為,宋春雪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樣想著,她不由轉頭看向走遠的謝征,而他的脊背挺直,腳上的黑色靴子,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當初要不是看中他穿黑色官靴的樣子很好看,或許她都不會惦記著他。
看來這一年,他過得不錯。
“想哭就哭吧,不丟人。”
張承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春雪迅速回神,露出笑容,“我怎么覺得,這么多人想替我哭呢,少自作多情昂,我要是哭就不會來這兒了,你覺得我宋春雪是那種哭哭啼啼的人嗎?”
“要是真想哭,我也會抱著他哭,管他記不記得我,別以為忘了就能不負責了,當初喊我阿雪……”
“咳咳咳,咳咳。”
張承宣低頭裝咳嗽的樣子,讓她意識到身后有人。
果然,謝征又折返了。
他溫聲解釋道,“忘了帶上我的手串了,你們繼續。”
宋春雪轉頭看向別處,在心里暗罵:你莫不是故意的!
真看到他回來,她根本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打算抱著他哭。
因為他們之間的過往比較復雜,如今也是,看到謝征時,哪怕不能像從前那樣擁有他,但在她心里,他們依舊是親人。
同在凌云山門下的弟子,就算沒有情愛的牽絆,他們依舊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一群人了。
韓道長的徒弟,就是他們的師弟。
他們出生入死,同舟共濟過。
看到謝征走進了主屋,宋春雪快速走向旁邊的小屋。
張承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你不是要抱著他哭嗎,快去。”
“你閉嘴。”
如果謝征只是單純的忘記了,她倒是敢,而且覺得有趣。
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下謝大人,她有耐心。
但他如今感悟的是無情道,跨入那道門檻,他就是無欲無求的修士,她若是那樣做就是要毀了他的道行。
這種缺德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算了算了,她不想跟韓道長見禮了,反正他們最先想到的是,她跟謝征的那些舊事,又要用那樣同情哀傷的眼神看著她。
而她其實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難過。
真是累了。
她在偏屋喝了口茶轉身就走。
“唉,你不是要去找師叔嗎?”
“不去了,”宋春雪擺了擺手,“我去找芳月師姐去外面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