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若是知道,那個女人的出現,就是有所預謀,她就是為你而準備的,你當作何感想?”
此番話落,江夜尋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什么?”
“你沒聽錯,就是你曾經設想的那樣。”
三娃站了起來,“那我家里有危險嗎?”
“不會,他不是沖著你的性命來的,小人就是想要看著你如今手中在握的幸福,會分崩離析,還好你守住了。”
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三娃在地上徘徊,神情凝重。
“娘,我想今晚就下山。”
“莫急,”張承宣溫聲道,“不可自亂陣腳,明日下山剛剛好,不然,你明天又是兵荒馬亂,被人家牽著鼻子走的一天。”
想到自己今晚或許會因為這樣的發現,而焦慮不安,在山下的客棧中輾轉反側,江夜尋才意識到,自己跟張道長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忽然鄭重的走到張道長面前,“噗通”跪了下來。
“咣啷啷~”
張承宣的茶碗差點摔了,他連忙站了起來,拍著身上的水珠。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跪什么,小兔崽子,你嚇我一跳。”
三娃笑得兩眼彎彎,“我想拜你為師,閑暇時候學師父占卜命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咣咣咣~”
不等張道長將他拽起來,他已經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江夜尋,你起來,”張承宣無奈,抬腳踢了踢宋春雪的凳子,“快拉著點啊,你兒子放著好好的官不當,非要跟我拜師,他這是不務正業。”
宋春雪端著茶抿了一口,坐得是四平八穩,不動如山。
“我覺得挺好,白天當值,晚上回家學學老祖宗的東西,沒什么不好。”她眉眼沉靜,“何況,咱們這么多人,不多他一個不務正業。”
“你……”
“最好跟你現在好好學學,別跟當初一樣,沒事兒給人牽線拉媒,瞧瞧你給我拉的什么媒,讓我好傷心難過,你就是個胡日鬼,當初明明學藝不精,還要故意坑我。”
“……”張承宣急得四肢不知道該如何擺放,卻有口難辯。
就說別輕易給別人說媒吧,若是過不好,就是你這個媒人的不是。
他現在深有體會。
以后打死也不給人那么實心眼的牽線了,當一回神棍,收幾兩銀子打酒,少摻和得太多。
他之前就想過,師弟會來找他的麻煩。
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
不過也好,她能這么說出來,說明她已經想通了那么一點點。
“那你罵吧,好好的罵一通,我以后再也不會給人牽線搭橋了,學藝不精……”
“師父,”三娃抓著他的褲腿,指著自己道,“師父,我不會覺得您學藝不精,在我眼中,您是得道高人,比我娘強多了,還請師父勉為難收下我這個徒弟,我以后給您養老,可好?”
“……”宋春雪踢了踢他的小腿,“起來起來,你少來,吃里扒外的兔崽子,咱家就你我能指望一陣,你現在卻要給別人養老,那我呢?”
他就是故意緩和氣氛,卻說得她來氣。
“那肯定是一起啊,”三娃一本正經道,“等你們老了……估計我比你們還老,這個重擔肯定要落在我的孩子身上,女兒女婿,若是有兒子的話,還有兒子兒媳,反正受累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