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道長還在幾十里外的虛涼山上,吳麥曾偷偷去找過道長,想要跟他成私奔,找個沒人的地方過日子。
道長拒絕了,他說他要清修,不貪戀紅塵。
吳麥傷心欲絕回了家,被綁著送上了花轎,嫁給了傻公子。
好在那傻公子還算好相處,就是傻了點,笨了些。
但吳麥沒想到,那傻公子命不久矣,他們夫妻三載,他便撒手人寰。
那是,吳麥剛懷上孩子,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熬了草藥拿掉了孩子。
不知道被哪個婆子發現了,吳麥被夫家趕出家門,恰好那時候她弟弟吳白不堪忍受父母的打罵,他們兄弟倆一起跑到豫州來討生活。
一開始,姐弟倆過得很艱難,他們睡過大街要過飯,還翻過富貴人家倒掉的剩菜桶。
師兄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給了他們三兩銀子。
不僅如此,道長還給他們找了個差事,踏踏實實給人家做了五年的活兒,攢了點銀子開了面館。
嫁過人的吳麥對道長心意更堅定,面對找上門說親的媒婆,她沒有一次松口答應的。
宋春雪聽著不由感慨,師兄這樣心志堅定的人,終究會讓吳麥失望的。
“當年好生執著,幾次三番的去找你,后來聽說你離開山門不再回來,我才知道你的道心有多堅固,你師父也說你是難得一見的修行奇才,是他道行不夠會耽誤你。”
吳麥的聲音,有種歷盡滄桑的塵埃落定感。
“你師父每次讓下山路過此處的人,會讓這里受過他們恩惠的人,對我們照顧一二,所以我們開客棧,沒人為難我們。”
說著,吳麥舉起酒杯,“張承宣,我敬你一杯。”
道長起身,“你不怪我就好,因為我能讓你看清楚自己的道,是我的榮幸,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吳白在一旁嘆氣,十分幽怨的看了宋春雪一眼。
宋春雪明白他們有話要說,便起身去了茅房,順道在樓下待了會兒。
樓上,吳白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你對那位師弟當真沒有別的心思?為什么人家能跟你走南闖北?才認識三四年你就那么信任她?我姐跟你從小就認識,你怎么就不能讓她跟著你四處游歷?”
他不滿的嘟囔道,“我看你就是嫌棄我姐,把話說清楚也好,免得她傻乎乎的等你這么多年。”
吳麥打了吳白一下,對道長無奈笑道,“你別放在心上,他自己成了家有了妻兒,非說我是為了你才耽誤到今天的。”
“難道不是嗎?”吳白沒好氣道,“你是我姐,你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道長垂眸。
“因為師弟沒有別的心思,她自己有五個孩子,如今家境好了些便一心只想修道,我帶著她修行沒問題。”他看向吳麥,聲音沒有起伏,“但你姐姐曾經對我有執念,執念未消,對修行不利。”
吳麥扯了個笑,喝了口酒掩飾自己的失落。
“所以,如果我現在要跟你到處修行,你也不答應?”吳麥玩笑著發問,“那你是如何得知,你師弟對你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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