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萬和蔡達明剛把龍逍遙帶回刑警隊的辦公室,刑警隊的副隊長吳淑英便從隔壁走過來叫道:“施隊,王局叫我們馬上到局里去。”
“好,馬上去。達明,好好看住他。”施萬答應著,又狠狠地盯了若無其事的龍逍遙一眼,才與吳淑英一起走出辦公室,上車趕往市局。
市公安局局長王克笑自接到市委高書記的電話后,他便坐立不安起來。按常規,對公安局有什么工作安排都是由分管具體工作的市委白副書記下指示,高書記很少過問具體事情,可不知怎么了,高書記再次點自己的卯了,而且這次高書記的火氣更大,老頭子在電話里簡直要罵娘了!都是施萬這個臭小子,好好的調查怎么搞成了抓人呢?!唉,看來,警風、警紀要抓,警察的素質更要抓,并且要下大力氣抓啊!他正煩惱著,電話又響了。
“喂,哪位?”王克笑禮不耐煩地抓起電話就喊。
“我是白云。”電話里傳出了白書記那不溫不火的聲音。
“啊,是白書記!”王克笑的臉“騰”地紅了起來,他緊張地說:“白書記,我正有事要跟您匯報呢。”
“以后再談吧。現在你馬上趕到神龍公司。我在那兒等你。”白書記說完便掛了電話。
“好,我馬上去!”王克笑對著掛斷的電話應了一聲。
到神龍公司?去那兒干什么?這兩個問題在腦中一閃,聰明的他剎時就明白了。事情鬧到高書記發脾氣、白書記緊張的地步,自已不去賠禮道謙,誰去賠禮道賺?!思及此,一股莫名的羞惱之氣直沖腦門!施萬這個混蛋,害得老子丟人顯眼,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在心中罵了起來。
正在羞怒交加的王克笑走出辦公樓時,施萬、吳淑英趕到了。
“局長,是您找我?”施萬小心地湊上前問。
“施萬,李興文家人的綁架案你不用管了。你從現在開始,停職檢查。吳淑英,你全面接手施萬的工作,立即回去把人放了。噢,對了,你先去和張副局長聯糸一下,馬上交接工作。”說完,王克笑根本不多看目瞪口呆的二人一眼,徑自乘車揚長而去。
在車上,王克笑跟分管刑警隊工作的張副局長電話交談了讓施萬停職檢查的情況后,他又跟分管紀律檢查工作的夏副局長電話談了一下抓警風、警紀和警察素質的工作打算,讓夏副局長先拿出一個初步打算來。打完這兩個電話,神龍公司也就到了。看到白書記的號車已停在院里了,他知道白書記已在等他,便急忙向樓上走去。
當王克笑走進神龍公司的會客室時,中年便已有些發福的白書記正在和李興文、劉雙秋認真地交談著什么。會客室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白書記,您來了。”王克笑硬著頭皮跟白書記打了個招呼,便向李興文和劉雙秋伸出手說:“李總、劉總,由于我們工作不力給你們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我特地向二位來賠禮道歉!”
王克笑心里是冤枉的很,他只知道李興文的老婆女兒被綁架了,而自己的手下施萬懷疑是龍逍遙所為,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被白書記找來了。
“王局長,太客氣了。”李興文冷淡地說,“只是,不知王局長能否告知一下,我們的員工龍逍遙該判幾年啊?”
“啊……,這……,李總,在事情未調查清楚之前,我們不該抓人。我已經讓他們把龍逍遙放了。”王克笑尷尬但卻極有分寸地說。
“這么說,王局長也懷疑是龍逍遙參入了這起綁架案了?”李興文步步緊*地問。
李興文他本來就被李建東弄的怒火滔天,現在警察局又無緣無故抓了龍逍遙,這叫什么事啊?華夏的警察素質怎么這么差?
“不能這么說,李總,事情總會搞清楚的。”王克笑簡直不知怎么解釋好了。
“王局長,事情未調查清楚就抓人,這確實是你們的錯,而且是很嚴重的錯誤。你們不單單是給李總和劉總造成了麻煩,而且還給市委、市政府惹了大麻煩。”白書記見王克笑有些尷尬,便直接批評他說:“警察辦案講的是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怎么僅憑一己之念就可胡亂抓人呢?!你們警察的素質何在?!你們這樣又怎能保一方平安呢?!廣大市民又怎能有安全感呢?!”本以脾氣溫和出名的白書記,越說越嚴歷起來。
“是,白書記,都是我的工作沒做好,今后一定改進。”
王克笑被批得有些懵了。自己遭到李興文和劉雙秋的冷淡,本就有些窩心,現在當著他二人的面挨批,就更覺得難以接受了。不過,他接受不了也得接受,誰叫自己是當下屬的呢?!
他這里窩火,豈不知白云更窩火!由于年齡的關系,高書記馬上要退下來了,省委領導也找他談了話,有意讓他接任上海市委書記。可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神龍公司總經理李興文的家人被綁架。這還了得,神龍公司是什么公司?半年來為上海的繁榮帶來了很大的幫助。想不到警察在查案時胡亂抓人,而且抓的是神龍公司的龍逍遙——一個足以使神龍公司撤出上海的人!一個據說是很有可能改變華夏it行業的人!他雖不是一個標準的電腦迷,但他知道it的威力有多大。試想,一個能改變華夏it歷史的人如果因這件事離開了it行業,而神龍公司也因此離開上海市,甚至引起其他投資商的恐惶,他即使當上了市委書記,又將如何應付全市經濟上和政治聲譽上的巨大影響呢?不用想也知道,那將是很可怕的!在這一點上,高書記緊張,他白云更緊張!所以,他親自來神龍公司處理這件事。他清楚,李興文是位心智很高又處事干練果斷的人,處理結果讓他滿意并不容易,可這又是他必須要努力做到的。現在,該他道歉的也道歉了,公安局長也被他叫來道歉了,而且還當面批評了,可看樣子,李興文并沒有多少緩和的意思,為什么呢?白云有些苦惱起來。
“白書記,我是名商人。商人不講政治,但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自神龍公司成立以來,神龍公司得到了上海人民的大力支持,我們神龍公司的廣大員工人對此也銘記在心。興許是我見識淺,不該搞it投資。但自從我們神龍公司成立以來,戰戰兢兢為上海、為華夏的經濟繁榮作貢獻,為華夏it行業的復興作貢獻,但現在我的妻子女兒被綁架,你們不去認真調查,反而抓我們公司的員工,面對這樣的事情,我們神龍公司還能在上海立足嗎?!”李興文咄咄*人地說。
對孫莉毫不客氣的一番話,白云既理解又覺尷尬,一時間,竟覺無以對。但從政多年的豐富經驗使他馬上想到了“功勛”二字。對了,那個神龍公司的員工叫什么來著,龍逍遙,對,我想起來了,上面的人好像叫自己注意龍逍遙來著,自己怎么就忘記了,自己怎么就忽視了這個人呢?想到此,白云立馬有了計較。
“李總,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先不談退不退出的事,畢竟受冤枉的是你的員工龍逍遙,我想,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他,也好表示一下我們賠禮道歉的誠意。”白云微笑著說,一點也讓人看不出他有低聲下氣之處。
“對對,我也好有個親自向龍逍遙先生賠禮道歉的機會嘛。”王克笑到此時才清楚事情真的鬧大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不用說自己的局長位子完了,恐怕白書記的扶正一事也沒什么戲了。所以,他敢緊附合著白書記的話,生怕李興文說出個“不”字。說完這話,他心里又罵了施萬一番。心想,看來要他停職檢查太輕了。